嘉烨说罢，放下勺，起朝殿外跑去。可是他刚跑门，便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江温尔恰恰追殿外，看见跪在地上的吴广祥声问他：“吴公公，你不在太和伺候皇上，来这里什么？”

慕容璟烨地抱着怀里的人儿，失声痛苦……

而挽歌只是静静地闭着，像个沉睡的孩。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她另一只手护在小腹上，以一防卫的姿态。

吴广祥被撞的猝不及防，连连朝后退，待稳住看清满前的人儿时，又忙打着千儿地行礼：“才给四皇请安。”

长宁十三年的冬天来得比以往早了许多天，灰蒙蒙的天空像是大限将至的老人脸，漫天的雪，静静的飘着，落在地上白茫茫一片。

可是，挽歌，若不遇见你，谁能护朕十年周全？若不遇见你，谁教朕弹琴，谁为朕酿酒？

若一开始，便不曾遇见，该多好。

寝殿内江温尔带着年仅七岁的嘉烨立在慕容璟烨的龙床前，满脸悲痛。

太和外，各妃嫔乌泱泱地跪了一地。窗外麻雀声叽叽喳喳，一声接着一声，落在大殿每个人的耳中，聒噪异常。

嘉烨年龄虽小，却已经对死亡有些一知半解。在江宁中，有不知规矩的小女和小太监闲聊，说陛下这病越发重了时，他一个人躲在后面握住拳。夜里用膳时，他问江温尔是不是父皇的病治不好了？江温尔端着碗的手顿了一下，继而勉扯起一抹微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太医院有那么多太医，皇上的病怎么会好不了呢？”嘉烨低垂眉，面悲允：“母后在骗儿臣，今日儿臣去太医院找程太医，程太医只说会尽力，却对父皇的病避而不谈。你们只当我是小孩哄！”

第二百五十一章——番外——楚夜歌篇。

她说“璟烨，那年梨满苑……若我们不曾遇见，该多好。”

龙床上，慕容璟烨侧躺着，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嘉烨的脸。这些年，嘉烨渐渐长开，五官越发长得像黎落。从嘉烨开始从学时，慕容璟烨就一直把他带在边教，有时候，看着他那张稚的小脸，恍惚间，慕容璟烨以为自己看到了黎落。

痛苦的吼声惊飞了栖息在枯树上的老鸦，它们扑扇着翅膀消失在苍茫的天际。

挽歌，你告诉朕，若不遇见你，朕该为谁描眉，为谁挽发？若不遇见你，朕该如果活着？

吴广祥见是江温尔，面上现一抹痛：“皇贵妃，皇上皇上他快不行了。”

江温尔闻言，面上一慌，忙领着嘉烨匆匆去了太和。

挽歌，朕没有告诉你啊，你就是朕的命啊……

“挽歌——”

语罢，她伸去的手还未碰到他的脸庞，便重重地落了下去。

慕容璟烨苍白着一张脸，咳了几声。

雪那么白，那么白呵。风那么冷，那么冷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