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回答那人的局促与忧心。

衣袂抚帘，苏轻动，环佩脆鸣声声耳。

氏一族断绝关系，才得以成全这段姻缘。如今曾家不保，倘若幸运，你们母二人共存，倘若不幸，你当隐去本姓，自寻路。”

念起一人，心便隐隐作痛。

“东门逐兔，岂可得乎？吾儿，爹爹已为叛臣，你……万勿与我生任何牵连，仍良人。”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皆已昨日之日不可留，云归早早地就明白这个理，却如楚人泊川刻舟求剑，他也在逆旅途中犯了痴傻，空南冠学楚囚而已。

“不解风情。”

“云……云归。”

君砚似乎察觉异常，再次捉了他的手腕，探向脉门，片刻之后，并指向四门要，直到听取呼平稳匀长，才放下心来。

火光冲天，浪迭宕，梦中面容模糊不清，虽隔咫尺若视楚天。

“贱名君砚，微字衍玉，因医术受到王爷赏识，府三年。此是我燕居之所，离北苑一箭之地，在我边伺候的小丫路过后罩房时，见你与一小儿玩闹，险些逾越禁制，便说与我听，我去瞧了瞧，谁知你昏倒在地，那孩也不见了行踪。”

“那便奇了。”君砚低浅笑，“横刀夺么，倒不像他行事。我当他朝秦暮楚，边的人多了去，何必人所难。”他心思通透，又：“不知公尊名？”

“……”

金丝纱帐榻前垂落，将帐外烛光滤去刺光芒，如月光般柔和温凉。

云归见他双目浅，漫无所视，原是有疾，便忍下羞愧，伸手去。

云归下意识摇。

“什么又挑我的不是……还在生昨日的气么？”

蓦然惊醒。

君砚缓声笑了，“我早已吩咐人去前院通报殿下，我想他会亲自过来的。”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简简单单的不好么，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我一生所求，无非真切与平淡。”

弹指间，神思恍惚。

云归摁着忍过一阵心悸，才：“还望海涵。”

“落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小山词说是写景，又情愫暗生，正是‘东边日西边雨’，玄机藏在不言之中。归儿的名字裁取诗情，人亦如其名，曾为惊鸿照影来，任是无情也动人。”

“何必这么着急，我这里连日不见外人来，你若能多留几刻，我也心。”

云归躺在陌生的榻上，心不适业已消弭，一室静谧。

云归冷汗涔涔，“不，不是因为他……”

“殿下……”

“那季哥哥的名字有什么蕴意呢？季少一，听着好简单。”

不多时便听到院中传来声响，许是因为长久未见李初浔临幸此地，下人慌了手脚，君砚收了衣袖，端的是温和自然，迎步上前。

“公喊错人了，我不是王爷。”来人挑起纱帐，坐在榻前矮凳上，“手伸给我，我替你把脉。”

君砚看不见他的模样，却听几分掩藏与隐忍。

君砚细细摸着他的脉象，眉轻蹙，“合蛊，王爷迫你的？”

“词中取字，见笑了。”

云归心下发虚，声了不少，正思忖怎么搪过去，忽地听闻一声轻笑。

云归隐约听到了自己逐渐远去却愈发清晰的笑声。

“云归在此谢过相助之恩，叨扰多有不便，天已晚，也许……我是该回去了。”

“方才你把我说得那样好，然而我并不是那样好的人，到自己却是另一番说辞，什么简简单单，真切平淡，可见都是哄人的。”

“曾……曾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