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实在太困了，并不知他在计较什么，自顾自：“殿下，抱抱我……”

“结果第二天就事了，我们中了埋伏，殿下受了很重的伤，险些没命，好不容易活下来，又成了废人，脉尽绝。”

殿下——

云归整颗心提了起来，似乎快要不过气，中是前所未有的恐慌与揪心，他一把住李景松的手臂，阻止他一杯续一杯，正颜厉:“后来呢?”

李景松怕他追问，赶忙抢过酒坛，一蹦一跑去树荫底下乘凉。

“后来?后来殿下好了，内力也恢复了，从将军升为主帅，在幽云边境守了五年。”

李初浔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疏忽大意。

利刃剜心般的剧痛席卷全。

“如何医好?”

“我这条，就是那时候废的。”

“抱着的，一直抱着。”

多少次是他不知不觉恶语伤人，或者无所谓地一个转，就把云归撇在看不见的地方，黯然神伤，自己安自己，自己与自己和解呢?

生生疼了泪，模糊了视线。

“嗯……殿下上的味，我很喜……殿下，我也喜……”

李初浔目光一凛，迅速封住他周要，拦腰抱起，运轻功直奔君砚居所。

气虚得快要咬不清字音，“殿下……”

“人先，擒贼先擒王，那时殿下已在西南打了赫赫威名，北上换防对付瓦剌，那群宵小着急坏了，净想些招，赏金十万召集江湖能人异士，陆续加码还翻了一倍，只为截杀殿下一人。殿下这条命，值钱。”

“那一战，殿下边亲卫都死绝了，就剩我一个。陛下赐我爵位，我不能要，救殿下命的不是我，是死去的弟兄们……前天晚上我们还在营里吃豹，殿下养的豹膘壮，他怕我们笑话他养猪，让厨偷宰了下酒，他以为我们不知，其实我们……哎，我们摸得门儿清……哈哈。”

很难过……再等等吧，我不会记太久，明天就好了……”他好像有些迷糊，自言自语，“我不要这样……我会……好起来的……”

云归答非所问：“殿下，你……心好快……”

殿下……李初浔……

云归情内敛，李初浔与他截然相反，会不到这样的情绪，也照顾不到微小的细节，时至今日他才明白，这段情里他走得太着急，而云归一直在包容他，为他让步。

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清醒，他已经把李初浔的名字镌刻自己的生命，如此镂骨铭心，如此念念不忘，如此意惹情牵。

李初浔抱他，心都快化了，“归儿。”

“漠北瓦剌有个了名的贼相，名字叫莫顿，他也不知从哪里搞到了殿下行军路线，专门布置陷阱劫。此人险毒辣，费这么大劲儿，不为打胜仗，只为追杀殿下一人。”

李景松不释手，什么都肯说，甚至于李初浔难以启齿的幽州败仗，他都抖了个净。

今日的酒，是秋白。

“这……这咱哪儿知，想来滋味儿不好受吧，换是我，肯定痛快抹脖，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烈的心悸令他无从适应，后背冷汗涔涔，好像小死一回，手臂无力垂落，半路被人抓住。

太过熟悉对方的碰，不必说，他也知是谁。

“殿下他怎么好起来的?”云归夺了李景松的酒坛，直直地盯着他，李景松一拍脑袋，不知嘟哝了一句什么，“亏的一个走方郎中，特不靠谱，看着像神……总之就他把人医好了……”

“怎么现在才”李初浔撩开他鬓边碎发，吻着他的角。

李初浔不在，云归请李景松来小院喝酒，顺便整理昨日搁下的账本，玄猫被舜华抱去洗澡，两只手不住一条猫，景湛倚在合树下，袖手旁观。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云归了太，翻扑了个空，边没人，只好抱着被狠一，手脚并用爬下床穿衣服。

“归儿，”颈侧缠绕着微弱的呼，左手握纤腰，“难受？”

这难就是……同受?他说十年相思苦，他曾同受，那此时此刻，这般痛彻心扉的觉，可比他绝境时的切肤之痛?

云归跌坐在椅上，伸手抚向心，十指绞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