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阿拉阿爸上月里真真纳了个婊回来，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的，这不是来避避风么…”年轻公一撩衣袍，在熟人对面座下，顺便吩咐小二斩几斤活的白蟹，再添碗酒过来。

赵玉纵吃了一惊，仔细嗅了一下，果然在脂粉香里捕捉到一丝淡淡妖气。他看人已经快走巷外，慌慌忙忙地就要从屋上下来，赫凌云又将他一扯，轻声说：“不急。”两指捻了一灵气，打在那家伙颈间。

赵玉纵这才明白过来，闭念了一声，随后松开右掌，将掌中虚握的一往空中一抛。

虽然知这东西并非有血的生灵，乃是由仙力所化，赵师侄还是忍不住抖了下，觉笼在衣袖中的臂膀嗖嗖的。

“我算是知为什么长老要让我们夜里便启程了。”赵玉纵一面偷偷跟踪那个堕落青年，一面悄悄同赫凌云闲话，“若是白日里行，等到城里，天已沉，怕撞上宵禁，惹麻烦。现在我们夜里动，清晨赶到，不仅省下一笔投宿的钱，还方便在城里多走走转转，熟悉情况。”说完就想抚掌夸一声“妙”，猛然忆起现下不宜发响动，只得生生憋住，从牙里挤一句：“长老真是明。”

的师爷。”赵玉纵轻轻戳了赫凌云一下，压低了声音，“刚才那家伙嘴里可没吐什么好话，说来反倒污了我们的耳朵…昨夜里怕是在眠宿柳惹草招风呐。”

他叹了气心里慨不已，好不容易来一遭，竟撞上这等丑事。原来那屋里住着个俏寡妇，那家伙与妇人缠绵了一夜，这会刚门，嘴里又念起什么醉楼的香玉了。

他师叔略一颔首，表示他们可以从人家屋上下去了。

“先去看看是不是屋里藏了妖。”

他小师叔却是微摇了摇打断他，伸手指向那人的背影：“你可有闻见他上沾染的妖气？”

赫凌云倒不觉疲累，自峰修行以来，研习法乃至一天不寐，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故此刻他两看得分明，那人行至一爿肆前，忽地停下步往店里去了。

他和赵师侄对了个神，也跟了过去。

可他困啊！

“啧啧，薛老七，侬介小在哪个地方快活哩，这香粉味熏得俺鼻疼…腻歪完了也不换衣服，不怕被侬阿爸晓得辽，狠吃一顿打？”开的是位装束练的中年男，说话间又挟了一筷咸菜，面前还摆了条蒸鱼。

赫凌云抬目，只见前多了一尾翅生金斑的凤蝶，展翅后约有他一个手掌大小。那凤蝶围着他们脚下这间窄屋，悠悠绕了几圈。最初飞舞得很是快，后来发现好像搜寻不到什么猎，又有些沮丧地钻回赵玉纵的袖中。

“莫怪俺话说得不客气，侬阿爸这事得也忒糊涂。不过是窑里拉弹唱的玩意，随便玩玩就得了，地将人赎来往家里带，俺就搞不懂了。那女的叫什么名儿来着，桃红？俺听以前见过伊的弟兄说，模样也没那么

此次行，他二人皆换了一打扮，又编了一说辞，若有人问起便称他们是来城里游玩的富家弟。

他转向赫凌云解释：“沐雪堂长老给了我这个小玩意，说是能探察妖气。刚刚它反应平静，想来附近并无妖邪，应该是躲在了别的地方。我们得先跟上那人，瞧瞧这家伙都去了哪里，也许能有所收获。”

那年轻公顿了一下，挠了挠后颈，没揪住什么虫，以为自己多心了，又迈开两，脚步发飘地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