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耶没来及继续说话，额间的环状嗡了一声，他的意识掉一片虚无缥缈，这是他的神世界。他仿佛回到了母之中，舒缓的白噪音如同羊般包裹着他，苦难和伤痛都离得很远，负面情绪渐渐消退，他只能受到一片安宁祥和。

十年前他只是旧城的一个孤儿，到底和奥古斯特博士有什么关系？

猜想被证明，拉维尔试图从图耶的记忆中读取相关信息，然而之前还毫无异状的神世界突然开始震颤，这不是对外敌的防御手段，而是自我保护机制，脑海的主人潜意识里拒绝回忆过去。

神手悄然探图耶的脑域，这是拉维尔第三次造访，不同于第一次的狠辣和第二次的表层安抚，他这回温柔地了这片荒芜识海。混的神力没有对外来者行抵抗，拉维尔得以一路向下，去到最底端一探究竟。

真是朵扎手的玫瑰，图耶想着。

修复仪正常工作，图耶闭着像是睡着了，阿佩普也一动不动，只有腹在缓慢起伏。拉维尔让烟黛盯着阿佩普，自己坐到了图耶对面，他需要借此机会图耶的神世界确认其底层建构。

拉维尔不得不放弃，继续下去会被发现异常，行对抗甚至可能摧毁图耶伤痕累累的脑域，让他变成植人，他不能这么。

图耶的情况实在太差，拉维尔叹了气，生些许怜悯，神世界是情的投，他不知这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拥有这样的图景。除去层层伤痕，他的世界毫无生机，看不见希望，只有无边无际的空。

图耶还在沉睡，拉维尔把他上的禁锢解除，七八糟的仪也摘了下来。他在图耶面前默默地站了一会儿，情报说这家伙从小在旧城长大，无父无母，觉醒后很久才加乐园。

图耶的神图景非常破碎，天地翻覆，寸草不生，灰黑雾气弥漫，横亘其上的裂谷形容可怖，压抑，崩塌，痛苦，一派炼狱景象。

“洛佐博士，这玩意儿真漏电唉。”他讽笑着说，语调半讥半嘲，偏偏不带几分认真，逗人玩儿似的。

给图耶治疗不比安抚狂化哨兵轻松，拉维尔自觉揽了个麻烦事，不过好歹有所收获。图耶的存在证明了原本停留在理论层面的奥古斯特建构法可以应用于实践，并且效果显着。

“这是在模拟生电反应。”

奥古斯特博士留下的东西也许真能对他的研究有所帮助，可惜当年发生的事牵连太广，他找不到其他线索，图耶是唯一的突破。

度接会导致共情，拉维尔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铺天盖地的暴戾让他呼不畅。他见过很多人的神图景，但面前这个无疑是最糟糕的，残破到如此地步还能作为“人”而存在，简直称得上奇迹——奥古斯特建构法创造的奇迹。

人和写实验报告一样随便。

神手停止窥探，尽职尽责地起了修复工作，拉维尔补补，好不容易让岌岌可危的世界稳固下来。

他放松地在座椅里享受拉维尔的服务，对无法动弹的境适应得十分良好，直到仪释放轻微电，全过电的觉让图耶条件反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