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接吻，而是撕杀，双方都寸土不让，非得让对方吃痛受伤。束缚着拉维尔的手松开，图耶掐住他的下，一手撑在他侧。拉维尔单膝屈起，上半不自觉地追逐图耶，左手肘支在枕边，右手抚上上人的后脑，罕见地侵略。

“先放开我……别以为我不知你给我下了药。”轻微的息声中，拉维尔的语气听起来很有几分无可奈何。

图耶肆无忌惮地引诱着拉维尔，自己的呼却依旧平稳，显然并没有动情。他的动作冷静而条理清晰，完全不带有半分冲动，所有的暗示仅仅是为了挑起拉维尔所不耻的低俗望，证明施惠者的伪善，讽刺他人一等的仁慈。一样的庸庸俗人，哪个没有低劣兽，谁有资格救主？

他何必在意图耶是不是偏执病态，会不会被暗的内心吞噬，若真的只是怕图耶随随便便死在外面会连累自己，脆直接把他丢到监狱关上一辈就好，那么多心岂非自讨苦吃。

图耶神冷得能掉冰碴，牙里挤来三个字：“去！”

可拉维尔始终没有激烈反抗，这张狭窄的单人病床容纳两人叠而躺已是极限，他轻轻一推图耶就会掉到地上。这家伙一周之内了两次手术室，拉维尔一想到那些涌的血，失温的肤，就像是僵住了般，怎么也没法提起劲儿。

拉维尔想要推开图耶，这很容易，他那么虚弱，这几下动作已经白了嘴，攥着他的手也是轻的，无不透着他只是在勉力支撑。哨兵受了伤，变成了牙的老虎，再怎么也威胁大减。

图耶的思绪混，他固执地走怪圈，然后被困在里面，就像浪太久的猫，在旁人伸手时第一反应是用爪去抓挠。他在划定好的安全区扎，不愿去，也不允许人来。

“说完了吗？”拉维尔哑了声音，“我什么时候说你错了，你反应要这么激烈。”

“哐——”查房护士目瞪呆地站在门，床上人双双将目光投向他。

图耶一而再再而三地拿那次的事说嘴，好像他能撇得净净，拉维尔真想和他好好掰扯掰扯，然而学不来他的心黑厚，到底还是羞于启齿，俊脸憋得通红。

拉维尔气得不行，他辛苦自持倒成了图耶词夺理的底气。火裹挟着薄怒席卷过理智，他抬咬住图耶说不好听话的，牙关一错，腥甜的血沾染尖，图耶闷哼一声，不甘示弱地咬了回去。

为拉维尔于他而言和旁人不同，心先动摇了，才会因为他而举止失常。

像是为了掩盖那莫名不忍，他移开视线，气吁吁地说：“我哪里就对你指手画脚，你心有郁结却讳疾忌医，迟早会事。你先来纠缠我，你随心所命都不在乎，更不把结合当一回事，我为什么要被你连累？”

图耶这人不吃极度自我，拉维尔说了话，他反而更加气焰嚣张：“你怕我死啊？也对，我烂命一条，你可金贵，那你当初别和我不就没有结合的事了。哦，我忘了，不是，是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