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啊，你不是清楚的吗？”图耶承认得脆，他说不了两句话，又没了正形，半真半假地抱怨：“可是你又不让，我亏得要死！”

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会被同化，空气里的腐败和罪恶顺着呼渗骨里，日复一日，变成的一分，你会习惯，会留恋，会觉得你本来就该这样。莱娜可以重新接受正常人的生活，而对图耶来说，在黑暗中独行才是常态。

图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睛都乐成了一条，两颗虎牙来，笑得没心没肺：“那我可受不了。”

化都没有，还是无所谓的态度：“听起来也没多吓人啊，一时半会儿不是死不了吗？你说的，多注意就好了。”

拉维尔看图耶的敷衍，他不多废话，斩钉截铁地说：“留在塔。”

拉维尔放在膝上的手攥成拳，他轻轻地问：“你既然讨厌塔，为什么要来？”

“你要回旧城过怎样的日？整天打架斗殴，三不五时杀人放火，和一群不法之徒混在一起，由着去找刺激吗？还是说，你能在那地方当个安分守己的好好市民？”

有什么好？图耶想了想，能想到的只有破败的老式建筑，斑驳墙面上涂着七八糟的涂鸦，杂草破泥路面，连一条好走的路都找不到。甚至还缺断电，冬天气都没有。旧城是被所有人遗忘的地方，汇集了见不得光的一切，它肮脏，腐朽，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

图耶暗骂莱娜多嘴，他没想让拉维尔知自己要离开的，他在这儿住得舒服，哪天腻了拍拍走人就是，轻松又自在。结果这会儿被人给卖了，他不得不耐着听拉维尔说教：“那你想我怎么？”

拉维尔听着图耶平铺直叙的话，忽然有些不过气，他脑海中一遍一遍地闪过图耶记忆里的画面，那一段段压抑的，看不到光亮的过去。

“我讨厌塔，就像你也不可能会喜旧城。”

他虚着神说：“我从有记忆起就住在旧城，我所认知的一切都是从旧城学来的，你视如洪猛兽的东西对我来说和吃饭睡觉一样自然。没人会觉得吃饭睡觉有什么好不好的，你就得那样活，仅此而已。”

“图耶，你会害死自己的。”

拉维尔就知图耶会是这反应，他在这儿担心着急，当事人却完全不在乎。他气得不行，可图耶的格吃不吃，他只好压着火温声和他讲理：“旧城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命都不要？”

“旧城一也不好，只是我已经习惯了。”图耶难得坦诚，他不再吊儿郎当地说些鬼都不信的话来骗拉维尔。也许是胃里温饱胀的觉太舒服了，他倦倦地耷拉下，上没了冷郁气，反而慵懒又驯良。

“你会注意吗？”拉维尔毫不避讳地看图耶幽绿邃的眸中，下颚线绷得的，凌厉又冷冽，他一字一句：“莱娜说你打算回旧城，然后呢？”

“你说的对，我当不了好好市民，我活了二十多年就没过一件好事。我这样的烂人，就应该待在旧城那地方，你让我留在塔，我宁愿少活几年。”

“拉维尔，世界不仅只有你看到的那面，事有好坏，人分善恶，你喜生活在光下，同样有人愿意与渊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