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维尔一转就发现图耶一脸认真地盯着他看，神得能吃人，他不自在地抿了下嘴，心脏酥酥麻麻地。他把蔬菜汤和全麦面包放到图耶面前，垂下长睫，准备回客厅继续去看那本晦涩的心理学着作。

图耶绿眸中暗涌动，仿佛拉维尔的回答是件很重要的事，向导察觉到气氛的变化，他从容不迫地与图耶对视，心底有什么东西落了地：“我没有那么多力去同情谁，要说可怜，死在你手底下的人才算可怜。”

“我只是想对你好而已。”

他想到兵库里血横飞的场景，下意识不愿意让拉维尔知晓他暴的一面，明明本来就没有形象可言，也不知在忌讳什么。

“那就坐下看我吃。”反正就是不让他离开。

“拉维尔，你以前很讨厌我的，这段时间对我这么好，是因为看过我的记忆，觉得我很可怜吗？”图耶这话说得很平静，他早就有所猜测，只是突然很想确认这一。

“不多。”

拉维尔放在桌面上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他被这近乎无赖的话逗乐，矮坐到图耶对面，神都柔和了：“你也太任了。”

图耶的神图景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他现在五衰退持续低烧，状态和觉醒期差不多，不适合继续工作，最好连门都不要。

图耶往嘴里着，挑了挑眉：“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别让我担心。”

拉维尔慢条斯理地说：“我不知你因为什么搞得这么狼狈，你不想说，我也不问。”

念一样，他只想回家和这个人一起好好吃顿饭。

“这是我之前的住，你事前发了共，我看见你在哪儿了。”拉维尔继续：“我帮你请过假了，你好好在这养病。”

图耶这下彻底停嘴了，他丢下没吃完的半块凸起，毫不掩饰地看对面人灰蓝的底：“你担心我，是于同情吗？”

图耶想了很多，天生缺情神经的脑突然活泛起来，他本以为能坦然接受死亡，然而那一刻真的来临时居然还会不舍，还会想要见一个人，履一个约，他竟开始眷恋这无趣的人世。

图耶咀嚼的动作慢了些：“你……看到多少了？”

我知你遍鳞伤的肤上长满淬毒的刺，你是影里狡诈残忍的猎手，是淤泥中如鱼得的凶徒，是苦难下绝不低的斗士。

图耶察觉拉维尔要走，拿面包片蘸汤的动作稍稍停顿片刻，他抬起问：“不陪我一起吃？”

“我吃过了。”

“哼”，图耶撇了撇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又是什么地方？”

图耶好像从拉维尔的话里听了什么，他笑了下，不带嘲讽或者鄙薄，就是个纯粹的笑。然后他了张纸净嘴，推开椅站起来：“我吃饱了，去洗个澡。”

“你不是不想说吗？”要不然也不会先发制人地喊饿，一句话都不让他说。

“但我希望你能把自己的命看得更重一。”

两天的时间足够拉维尔整理好心绪，他确定自己喜图耶，却没把握图耶是否也喜他，更不知要怎么理这段关系。而作为一个学者，拉维尔遇到难题的时候向来喜寻求书籍的帮助，就算得不到标准答案，至少能让他保持理智和冷静。

你是不见底的漆黑渊，而我忍不住将你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