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终归是治标不治本，当局不过是牺牲了底层人民去保护更多人的安全。

林顿神情冰冷：“一群利熏心的蛀虫，缄默时代才过去一百多年，就忘了压迫是怎么开始的。”

“真恶心”，拉维尔脸沉，他很少这样直白地表达厌恶，现在却再也忍不住了。不过是为了一己私下滔天祸事的政客疯，他们豢养私人武装，利用乐园洗脑哨兵，明明将分化者作为争权夺利的工，还声声打着正义的旗号，叫人作呕。

林顿不认识莱娜，但安德森当年买通狱警越狱的事暗藏玄机，他对小姑娘的父母有印象。拉维尔开了，他没什么不好说的：“收网的时候快到了，我还需要他的证词，以他的罪行，死刑跑不掉。要是想亲见见，到时候我打个招呼，你带人去就是了。”

如果是为了哨兵，为什么安德森在“Y先生”那里的实验怎么看都是在改造人形兵，如果是为了安定，为什么乐园要针对他？拉维尔对自己的项目再清楚不过，如果能像向导素一样成功研发来，哨兵的狂躁症就不再是问题了。

林顿这次来的真正目的就是要扣上证据链的最后一环，他作为联的利剑，斩的就是那些兴风作浪的鬼蛇神。最层的政治斗争离拉维尔太遥远了，他并不打算让儿掺和来，拉维尔本来也不是为了自己，要不是因为图耶，他还是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洛佐博士，哪里会什么乐园和“Y先生”。

“那个莫什·叶纳只是推到台前的棋而已，不值得费什么心，”林顿放下手里的茶，“你也别被这些事影响，我告诉你是让你心里有个底，我还没倒呢，那些风雨淋不到你。”

它看似给了力旺盛的哨兵一个宣的地方，但这些罪状会在事态彻底失控前变成枷锁与牢笼，困住疯狂的野兽。此后，所有的城市都心照不宣地设立了各式各样的“西区”，以一地的混无序，换一城的安稳繁华。

这些狂化的哨兵能够爆发惊人的破坏力，虽然有塔负责理类似事件。但基于和等联基本法，没有任何门有权利在公民犯罪前对他行逮捕拘留，塔只能在暴力事件发生后介。伤害总是无法避免，于是另一隐形的歧视诞生了：普通人开始排斥分化者。

官方并非没有为此努力，这个城市就是最好的例，很多年前，旧城还是主城区的时候曾经发生过一桩级哨兵狂化的惨案，造成死伤无数。后来旧城废弃，新城建立，市政厅特意划分一片“西区”，在那里，犯罪可以被暂时容忍。

“这两年，联立法会里开始有激派提重修，限制分化者，尤其是哨兵的权利，最好把哨兵都关塔里，省得去惹是生非，好像这样就能天下太平。”

图耶的私事不方便和林顿说，他平复好略有些糟糕的心情，犹豫片刻，把莱娜搬了来，以她为借问了林顿对莫什·叶纳的打算。莱娜和他相熟，她的父母死在“Y先生”手里，替她关心一下仇人的下场合情合理。

不开心也没事，他会哄好图耶的。都已经从黑暗里走来了，没必要再去接那些肮脏的东西，恶人自然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和平存在的太久了，久到大的力量没了用武之，只能带来恐惧和危险。”

那就是不能给图耶了，拉维尔说不上是不是松了气。如果莫什真是图耶的生父，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当然最好，图耶好不容易才金盆洗手，就是怕他会不开心。

先贤们用人生而平等的观念结束了黑暗的缄默时代，却没有解决生理上切实存在的区别。全球有数十亿人，其中四分之一是分化者，而向导和哨兵的比例是一比四，剩下数以亿计的哨兵找不到结合者。随着觉醒的时间越来越久，他们会变得越来越暴躁，直到向导素也无法安抚。

拉维尔是第一次从父亲中听到这样的话，他皱了皱眉：“可乐园不是个极端哨兵组织吗？限制哨兵……不对，他们不是为了哨兵。”

无论初衷是好是坏，歧视的一旦打开就无法收拾，人心中的偏见才是择人而噬的鬼。若是再混权，鬼就会酿成地狱，乐园，就是他们建造的地狱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