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只在乎自己。

他不一样，他足够狠心，足够冷血，足够不择手段。既然他是先知的那个，他就绝对不会给拉维尔后悔的机会，更不会沦落成解剖台上任人宰割的实验品。他会把所有威胁都理掉，拉维尔必须像承诺的那样，永远陪在他边。

他什么都不会告诉拉维尔，不仅自己不说，他还要想办法确保其他人也守如瓶，这不讨人喜的真相就该被带棺材里。

耶盯着这张脸看了半晌，神情严肃到有些冷酷。他碰了碰那排绒绒的长睫，又沿着鼻梁往下，最后停在饱满的上。那两是健康的红，的，几乎看不见纹。可要是生了病，这里会苍白得像纸片，还会燥皲裂，卷起一块块死，丑陋又狰狞。

拉维尔已经察觉到不对了，图耶没能掩盖好自己的异样，不小心了脚，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对拉维尔和盘托。

他这么中意拉维尔，费了多少心思，经了多少波折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结果，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反正他不在乎还能活多久，而既然选择了留下他，拉维尔就再也别想逃开。

他上被遗传了要命的东西，上一代的恩怨早已经结束了，两个人都没能活下来，这一代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当年特奥多斯甚至没有和贝芙丽彻底结合，仅仅通过浅层神力换就被污染到无药可医的地步，拉维尔现在又于哪个阶段？

碧绿的睛在黑夜里幽光莹莹，像是柄淬了毒的匕首，图耶看向拉维尔的神情而珍重，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底下孤注一掷的偏执。他骨里就是混，披上良善的外也改变不了本。他平时可以装温顺驯服的样，但真遇到正常方式解决不了的麻烦，他还是那个无所不用其极的恶。

图耶翻了个，平躺在床上，手里捻了一缕银发在指上绕来绕去，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好在动作很小心，没有惊动沉睡的人。

这很残忍，拉维尔何其无辜，他和这堆破事一关系没有。可图耶从来不是会怜香惜玉的好人，更不讲理，他对所有有着超乎寻常的占有，就是个彻彻尾的自私鬼。即使知拉维尔会被连累他也没多少歉疚，甚至还觉得这样还不错。

贝芙丽犯蠢，被人骗得像个傻，她在实验室里生不如死，千辛万苦逃来还忘不掉人渣。她恨特奥多斯的背叛，又忍不住沉溺于情意的回忆，不甘心，恨不彻底，疯疯癫癫，只能把满腔怨愤发在稚儿上，可悲又可恨。

死又如何，哪怕结局是下地狱，拉维尔也得和他一起，不他愿不愿意。

他们结合才两三个月，暂时还看不影响，也许再过上个一年半载，最多两三年，等污染积累到一定程度，拉维尔的脑域和承受不住了，他就会开始变得衰败，病弱，神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