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笼是要见血的，他不想走到那一步。

“要我说……还是告诉他吧，不提你们之间的情，他不是会舍弃你的格。”莱娜用手肘拱拱图耶：“大人人心善，你又不是不了解，他最心了。”

“说什么呢！”莱娜踹他一脚。

“人命有贵贱，他的命，比我贵多了。”泥泞里挣扎来的旧城青年早早明白了这个理，生惯养了十几年的姑娘还能保留一份天真，不过是因为他没让她见过这世到底有多艰难。

“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图耶几张面巾纸递给莱娜，“再怎么说也有几年时间好活，等我真死了你再哭也来得及。”

他在顾虑，他怎么会没有顾虑，他可以为了拉维尔心甘情愿踏囚笼带上枷锁，用自由换相守，但他忍受不了半背叛的可能。如果拉维尔想要舍弃他，像特奥多斯对贝芙丽那样，图耶不确定自己会什么事来。

图耶难得有些茫然，他怔了半晌，摇：“我还没想好，过段时间再说吧。”

莱娜不说话了，她闭上嘴抱膝蜷成一团，挪啊挪靠到图耶边，本来就有血丝的睛更红了，她鼻，又变成了当年那个躲在凶悍少年后的小姑娘：“那怎么办啊？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能过上安生日的。”

楚让塔手他会有什么下场了，特奥多斯会为了活命把怀有的贝芙丽抓起来关实验室当小白鼠，官方不会比叶纳家族更心慈手。何况他们的情况和贝芙丽还不太一样，特奥多斯是伴侣，他没法和哨兵彻底结合，但也没法彻底断净，只能藕断丝连地牵连着，一被折磨死。

拉维尔却是个足够大的向导，死个把结合对象他撑得住，如果图耶是决策者，他会毫不犹豫地杀掉可能危害拉维尔的哨兵，一劳永逸，以绝后患。

“不要把塔看成慈善机构，”图耶手欠，了莱娜鼓鼓的脸，不带任何情地笑了下，“我现在能和拉维尔在一起，是因为我还算本分，要是我真敢什么，塔容不下我。”

这么多年熬下来，她见着图耶终于有了喜的人，终于愿意踏踏实实定下来，却没想到临到最后，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惊天霹雳在等着他。她几乎要觉得恨了，凭什么图耶要遭遇这些，凭什么他就不好好活着。

慢慢的，她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她不是不通世事的无知少女，图耶这么一说哪里还有不懂的。情这玩意儿虚得很，旧城来的人，没谁会将希望寄托在这东西上，他们的命向来是靠自己挣。而且……就算拉维尔想和图耶共退，他的责任，他的家，能允许吗？

莱娜不安地搓了搓手，结结地说：“拉维尔不是这样的人……他……他很喜你的，不会让塔那样对你。”

她掉泪，认真盘算：“没剩多久了，特奥多斯的发病时间来算，过个一年多拉维尔差不多就会有症状，到时候就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