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这事，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不等拉维尔问错在哪里，他便气连珠炮似的说：“我什么都瞒着你，怀疑你对我的情意，不顾惜，我可真是个混。”

他凭什么这么？像个有恃无恐的顽劣孩童。

那片破碎荒芜的神图景谁看了都要摇，一连两天被指责没尽到向导的责任，拉维尔依然好脾气地认下来，心平气和地替图耶背锅：“我会注意的，诺微学。”

说完，他扔掉棉签，掀了掀看向图耶，不知想到了什么，眸中郁结着浅浅的忧愁。

拉维尔叹了气，解释：“莱娜告诉我，阿佩普变成幼后你的脑域就没有再产生过新的污染。那天你脑域受创，我用自己的神力帮你重新塑造了神图景，我们需要知是哪个环节造成了阿佩普的异常。”

“傻瓜，”拉维尔呆住了，良久之后才抬手轻轻拍了拍图耶的后背，“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可实际上呢？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拉维尔一个人承受了多少？

图耶扯了扯嘴角，笨拙地承诺：“我以后不这样了，不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也会照顾好自己不让你担心，我会改的。”

我清楚你是怎样的人，只是有不开心，你倒好，连这不开心的权利都要剥夺。

图耶一直觉得阿佩普是受了重伤才会待在里，从没思考过还有别的可能，但他也搞不清楚其中差别，倒是被那两不断开合的引了目光。难得拉维尔愿意说这么多话，别说扎两针，用刀开两个他估计都是愿意的。

图耶终于想明白了拉维尔这段时间和他闹脾气的原因，心脏猛地痛了一下。他慌得指尖发抖，走两步追上去握住拉维尔的手腕，烦躁地磨了磨牙，三个字脱而：“我错了。”

“你呀……”拉维尔意味不明地低叹，而后睫一垂收回目光，径直转往外走。

血珠从针孔里冒来，图耶看都不看就要拉下袖，拉维尔无奈制止，另外取了支净的棉签压上去：“别动。”

“你们情很好嘛，我之前还以为拉维尔是个独主义者，”诺薇笑了笑，“这些检查都是必要的，只有查明污染停止累积的原因，才能针对地解决问题。”

这样的图耶，他如何舍得责怪。

他心安理得地接受拉维尔的好，自以为是地揣度人心，却丝毫没有考虑到他的人会不会难过。

?

拉维尔并没有义务无底线地包容他。

图耶发一个疑问的单音节，明显没听懂。

没一不疼，郁闷得也不想说话。他困倦地闭目养神，自然没注意到旁边撑着下的拉维尔正凝视着他印在车窗上的倒影，边弧度柔，怎么都压不下去。

“拉维尔，我你，你能原谅我吗？”

和拉维尔说话的女士是和他同一个导师的学，在联科学院工作多年，研究领域正好是神方向。刚被采了一血的图耶拿着个棉球过来，他不耐烦长时间压止血，随便了两下把棉球丢垃圾桶，嘴里嘀嘀咕咕的：“还要检查？我都快被戳成筛了。”

脑域严重损伤还不是因为图耶不不顾下狠手杀人，差把自己折腾死的哨兵被看得脊背一冷。他突然想到，当初，拉维尔是怎么找到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的他？他昏迷的那两天，拉维尔又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喜将情绪藏的向导，为什么在他醒来之后就变得分外坦诚？

“情况应该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拿着移动终端的金发女人边看悬浮屏边对站在边的拉维尔说，“他目前的指标很乐观，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的神状态异常，怎么样还是要等他脑域完全恢复以后才能确定。”

他不说，他不问，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甚至理所应当。

“没什么事我就继续去忙了，”诺薇将移动终端白大褂的衣兜，“他的脑域损伤比神污染更严重，这可是你作为向导的失职。”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抱住拉维尔，怯懦得一也不像那个满肚坏心的混不吝哨兵，他将下抵在向导肩，声音很低，很沉。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