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说，“我们是足够幸运的人了。”

“那个年代……究竟发生过多少波澜壮阔的事呢。”她裹着新买的棉衣，往冻得通红的手里了气，“真想回去看看啊……”

兔先生抱着一堆木上了船。他们开始过冬的准备了。再这么往北走下去，天气只会越来越冷。若小澍也跑过去帮他码放柴堆。在羊国停留的这几天十分平静安详，她有不舍得离开这个地方，但羊国对外通商的法令一旦通过，外界的人也都会源源不断地涌来，她知自己不应该在一个城市久留。他们还于危险之中，只能继续逃亡，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命运，在罪名昭雪之前，四游亡就是她的人生存在的意义。

他有些害羞地摸了摸后脑勺，随后，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一样，掏藏在袖里的一支羽，递给了若小澍。

在法动力化的时代，争取能源成为各国之间的心矛盾，战火四起，时代动，民不聊生。甚至他本也曾是战的受害人之一。但他却对她说了这席话。

雪持续了数日。来自地下的古文献被送去了议会大厅，接受议员们的一致审查。它曾经是个虚有其名的假机构，但如今，却成为了新时代的开幕者。国王的谎言被拆穿，次日，他在宴会厅举行了退位仪式，新的元首将从下一届议会中通过选举诞生。从建国者留下的信息来看，那位了不起的先祖最初的理念是将法传授给所有备基本素养的民，并让这个国家真正繁盛起来。

“……这是？”

书记员弯下腰去，话语里尽是尊敬。

他留下的最后的奇迹，就是这场无法追溯源的大雪了。

若小澍突然觉得鼻一酸。

她笑了起来。

“是的，这是来自羊国全国民的答谢。虽然不知能用来什么，但也是我们的一份心意……如果可以的话，请你收下它。”

“我从古籍里找到的书签。”他的笑容十分真挚，“似乎是非常古老的羽笔，从笔尖的纹章来看，很有可能是建国之初那位大人使用过的法。”

“哈哈，倒也是。”

“要说波澜壮阔的话，现在也不输给当初吧。”林染却说，“越是在糟糕的际遇下，越能找到平时不敢去的冒险的，所以我才能得到这艘船，才能去救你，才能像现在这样见证这个国家的蜕变。我们生在最好的时代，小澍。”

“这些天，多谢你的照拂了，礼先生。”

“你也是寻宝大队的一员呐。”她说。

羊国曾经差一就能成为第一个最大的法帝国。可惜，那位先祖英年早逝，未能把他的理念变成足够持久的制度。在他之后继位的王，延续了与他国相同的帝制传统，使他的努力毁于一旦，这是完全取决于个人选择的人治社会最大的疏漏。如果再给他一些时间，可能整个世界的格局都会发生改变。

书记员亲自来夜航船前送他们，她觉得很兴。

若小澍猛然发现，即使是她此前认定了的真理，也未必真是她想的那样一成不变。

“不，我才是应该谢的人，多亏了你们，我们才能找到不可能的藏书。”

见他说到了这个地步，若小澍便了谢、将雪白的羽笔放了随携带的布包里。天渐晚，星辰之力逐渐开始显形，她知时间到了。于是她返回了夜航船

“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我吗？”

弭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