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少年眸底微沉，目光是一如既往的沉讽刺，他冷笑着开，声线莫名有些哑：“说了那么一通大理，我不也只能待在这间房里？”

“去外面？”

他是什么模样。

她说到这里弯了弯睛，目光笔直，似乎能一直刺少年心里，将的壳剖开：“你看，对于人类来说，你能踏广阔的江河湖泊、大海汪洋，里所有麻烦都难不倒你；在鲛人里，你背靠着整片广袤无垠的大陆，每一块土地都能用自己的双走过——”

——当女孩信誓旦旦地说，他还拥有她的

没有人对他说过这话。

像个懵懂无知、对一切事都充满好奇心的孩，在今天获得了憧憬已久的玩。

“姜池。”

江月年低低叫他的名字：“其实我觉得，以混血儿的份生存，并不是多么叫人难堪的事情哦。”

“你有我啊。”

说想要帮他，江月年并不是一个。那些人往往信誓旦旦地承诺带他离开这个地狱，等尚且稚的男孩付全信任，毫无保留地献泪和鳞片，才发现自己笃信的希望只不过是一个又一个谎言。

这样的话语，很难让人不动心。

与他对比下来，江月年却是笑得毫不遮掩，目光直勾勾落在少年底，一片清明澄澈：“别担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边。”

她俯低，漆黑杏里没有笑，取而代之是他从未见过的决意：“过不了多久，你一定能离开这里去到外面，像所有普通人那样生活在光下——一定会的。”

“这是我对你的承诺，要好好记住喔。”

湛蓝瞳孔不再如往常那样黯淡且暗涌动，而是起几缕轻轻柔柔的波，如同光下清澈的湖面。曾经戾冷漠的神褪去大半，居然现了一些类似于“愉悦”或“好奇”的情绪，让她想起凛冬过后冰雪消的土地，焕发生机的鲜枝桠。

她停顿片刻，声音轻柔：“多好呀，你拥有的世界是其他人的整整两倍，地球上的每一个分，全都是属于你的。”

不可否认的是，姜池的心脏的的确确因为她的声音，静悄悄又绵绵地，颤动了一下。

“所以呢？”

可如果对象是江月年，不知为什么，姜池真的、真的很想尝试着去相信。

在其他人里，他从来都是怪胎和杂，由人类与鲛人造就的不洁之。

姜池没有对这番话回应。

江月年静静看着他，忽然笨拙地伸手，摸了摸姜池脑袋。

房间里的空气凝滞了一瞬。

但那又怎么样，她编织的梦有多丽，只会衬托得他的境遇有多么可悲。

姜池从咙里发一声喑哑嗤笑，底冷得像冰，见不到丝毫笑意：“怎么去？拼命往外逃，然后被抓回来打得半死不活？”

他变得不敢再去相信，渐渐学会用冰冷的铁块封闭内心，只因为经历过无数次背叛与利用，对他人的承诺，总会条件反地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