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嗯?”陆远堂回神，看他单纯无辜的疑问，也不说假话，“会，你当初跪下时不是说你受得住吗？”

“上不了学。”

“那…陆远堂，你今年多大了?”

“陆远堂，我想问…问你真的会打我吗？”

李天低低的，思绪在飘，他觉得陆远堂好厉害。

实话实说是好现象，陆远堂希望李天永远对他坦诚，说到底，谁都不希望边有个心思复杂的人。

“在想什么?”

“本科?”

红，了那个名字，“陆远堂”。

“对，但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没有能力支付你继续上学，而且你成年之前得听我的。没有学上我会教你别的。”

“你后悔了？”

“嗯”

“李天，下来活动活动。”

这不知是什么树，反正树大，上面的枝叶跟宝塔似的，遮了一方天空，孤独地立在这空无一人的大地上，显得突兀却庄严。为过往的人中增添了一丝彩。陆远堂和李天找了块石，坐下喝了。

这里距离上海太远，中间隔了四个省，开车要走一天一夜，离天终于扛不住了，千斤重，控制不住往下掉，车开的不慢，但大路平坦，没有颠簸，太晒的车，里面温度很，李天的上沁了一层汗，日光一照，还能闪亮光。

“这不可以吗？你放轻松，不要在我面前隐藏情绪，想说什么直接说，想什么跟我说一声，大胆。我不一定同意你所有的行为，但你说来的我都会听，记住了吗？”

一路藏着，担惊受怕，估计早饭也没吃，这么长时间就是成年人也不大受得了。

“随便说说，比如说想知什么，我知的都会告诉你。”

“26，刚上完本科，后来来这里支教两年。”

还是开了空调，看到人眉舒展，抓着安全带的手放下去，才稍稍宽心，直觉他要跟自己受苦。

他自己都不知什么时候会发疯，但他以前确实有烦躁到打拳的经历，说会打他，也是给他打个预防针。李天抿，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但他不自觉抱的动作暴了反。

车开久了都在发，路上看到一棵大树下有凉，便偏离了主，停在了下面，没有了太的侵略，连风都是凉的。

陆远堂最初就和他说了，自己只是个学生，承担不起很多。

李天反地说没有，但看到那双邃的，又吐了实话，“想跟你说话，但不知说什么。”

“不，我没有后悔，我就算不来，也只能上完初中，那个人不会让我继续上的。”买回去的那个人是为了让他养老的，可不是为了让他发展的，三天两的挨打，就是想把他打怕，再也不敢跑。

李天很小就被拐到了山里，从来没有来过，外面对他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的世界。所以当李天跪下求他，说想让自己带他去，他想有个机会时，他完全怔住了。在大山里呆了那么久，居然还有这样的见识，大概真的是基因的缘由了，本来大山也养不像李天这样的人。

“大学?是小学、中学、大学的意思吗？”

陆远堂知晓了，，又看向远，天和地接成一条线，鸟兽都躲到了凉，方圆没有一喧闹，纯粹的大自然。又想到自己即将人满为患的上海，得装模作样的取笑，去附和，去奉承，去争夺，又得带着假面兢兢业业的奋斗，他就免不了烦躁，虽然讨厌山里条件的极端简陋，但更讨厌大城市里人的装模作样，如果可以，他真想找院，好好歇着，自己喜的事，可不能——以前不能，现在更不行，还多了个人要养着。奖学金、补助，还攒了十几万，但在上海，这些本算不了什么。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再老本行，赚外快。

“就是大学，回去我接着读研究生。”

“乖孩，要是困就睡。”

不远的柏油，浪，几乎看得见蒸腾的气在上升，李天了狗尾草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