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房间。

陈知雨双手搂着姜明脖子，借着月色打量姜明，姜明平日很少说话，脸上也无甚表情，偏偏一双眼睛最是温柔，看向人专一深情，仿佛眼前人就是他的全世界。

现在那双多情的眼睛闭着，陈知雨用眼光细细描绘姜明深邃的轮廓，他贴着姜明胸膛，听他心跳声。

“姜明，你在难过什么？”陈知雨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问道。

无人回答他，陈知雨疲惫的阖上眼睛，他轻轻骂了句：“傻逼，惨的又不是你一个。”

他大约在骂姜明。

四

姜明大学毕业领毕业证书那一天，天气不是很好，飘着细细密密的雨。他举着伞往校外的出租屋走。

他忽然想到一年前，也是在一个平平常常的雨天，陈知雨发短信叫他去接他的那件事。

他胡思乱想着，想到陈知雨时常麻烦他，也总是黏他。一点点小事也要缠着姜明帮他解决。他总是嘟着嘴和姜明撒娇，黏黏腻腻。姜明最受不住他这样，有可能是觉得一个男孩子撒娇太过违和，也有可能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

姜明在会所的名气越来越大，现在点他出台要六位数起步。不管经理是如何挽留他，他毕业前毫不犹豫的辞了职。

他的债早已还清，他再也不欠这世间什么，只欠自己。

姜明在距离这座城市很远的南方城市找好了工作，他出身屈指可数的名校，学业优秀，只要离开这里，不会再有人知道他的龌龊往事。

姜明收了伞，打开了大门。陈知雨坐在餐桌前，好像在等他。

与他认识三年，这个男孩子似乎从来没变过，眼神明亮，神情单纯，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在外面卖的婊子。

他总是撒娇卖萌，在姜明心情不好往死里操他时，却又拼命忍住不出声，只完全接纳他，任他操弄。

他下了床也打趣姜明的床技，用那副甜腻的，刻意的声音：“姜明哥哥，你好猛哦，人家被你顶死了啦，你的女客人都没有被你操死的吗？”

他总是那么浪荡，口无遮拦，可有时又那么小心翼翼。

姜明大约知道一些陈知雨对他的心思，可这么些年他不说，他便也当做不知道。

小小的男孩看着姜明也坐下来，他脸色平静，语气也很平淡，他没有再发嗲，只用原本清亮的声音问他：“姜明，你要离开这里了么？”

姜明的行李早收拾好了，晚上的飞机飞向遥远的南方，他彻底告别这里的一切。

姜明看着面前的陈知雨，没有说话，陈知雨自顾自点点头，他说：“是要走的，你估计恨死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