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脱力地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后颈，用一侧手臂把自己撑起来：人鱼已经悄无声息地潜了池里。

今天他带了一个小玩意儿来哄鱼开心：克里斯发现对方喜一些金闪闪的东西，于是今天就带了一只鼻烟小方盒来：烟盒盛放在革小袋里，粉红翠绿玛瑙镶嵌边，贝母层叠金珐琅，盒面上是细描绘的彩圣天使图。

他没指望对方会回答他：实际上，克里斯发现人鱼似乎能理解人类语言，但它的发音官似乎和人类不一样，也不常发人类惯用的声音　–　或者说，它不屑于学习人类的语言。但克里斯很希望能听见对方开说话：他很好奇，总觉得这是件了不得的事情，不由得会想对方第一次说话会说些什么。

人鱼眉间皱了起来。它再次打量人类，目光检测般寻找着伤，似乎是认为对方受伤了。它的目光停留在了克里斯的后颈：那里有几个狭小细长的伤，是之前被尾鳍刺挨破的，因为对方咳嗽的动作而再次开裂，微微渗一血珠来。

克里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鱼压在了下。人鱼用壮的手臂支撑着，克里斯甚至能觉到它的鼻息　–　他被完全笼罩在下方，在一片恐怖的黑暗影里。

俗话说得好，没有冒险，就不会有收获。从那天起，克里斯就拆掉了池旁边的铁丝网：他看得来，人鱼只是懒得去破坏罢了。它在一天天地恢复，力量也在以可见的速度而增：如果它愿意，它的利爪能轻易撕碎这些脆弱的铁网。

似乎是小苍兰。这个荒唐的念跃了克里斯的脑海里，让他立刻在张中想到今早在园边发现的一丛白束，还有淡淡的柠檬香，草香兰荚籽，下午茶时候的油饼…　…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别生气好吗？”

人鱼似乎不想理他，同时又忍不住被人类青年引：那双金的竖瞳暗地里还在看他，似乎很不情愿似的，搁在池边的手

“啊，这个…这个不能吃。”

动。他后知后觉地觉到一危险，而就在下一刻，一阵大力猛地推倒了他：一瞬间天旋地转！

接着，人鱼立起上，韧有力的鱼尾只一摆，就一跃而中。

接下来克里斯被自己呛着了。他一时间激烈咳嗽起来　－－　人鱼被惊了一下，立刻离开了他的前，抬起来：克里斯被自己呛得脸通红，微侧过去连声咳嗽，气都困难：“咳咳...咳，咳咳咳...！＂

“珍珠。”克里斯笑了一下，人鱼看着他。

一个世纪都没有这么漫长过。克里斯脑海一片空白，心脏却在腔里痉挛般激烈动着，似乎要来似的，他自己甚至都能听见响声　－　－本能极度的恐惧让血上涌，从健康心脏的一起一搏里被泵来，像要炸了般的疼　–

人鱼似乎认了盒面镶嵌的珍珠。它用爪指挲了一下圆的珠面，抬来看克里斯，似乎说的是：这个东西我认识。

砰，砰砰砰，砰砰砰。

克里斯冒了这一个险。既然对方能轻易杀死他，但又没有动手…　…那么他不妨试试更一步，丢掉防备，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心在腔里，不受控制地疯狂动了起来：那双金的瞳正在死死盯着他，克里斯甚至能从对方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太近了，实在太近了。

就在克里斯胡思想之际，人鱼的已经离开了他脆弱的脖颈，在他的膛上方，心脏的所在之停下来，然后慢慢低下去，侧着，似乎在听他的心声。

人鱼把凑到了青年的脖颈旁，嗅了一气。淋淋银发随之垂到克里斯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混合着鲜血和海的味：与此之外，还有一说不清不明的气息…　…是，是什么？

“…　…！”

克里斯忍住笑–　后者把鼻烟盒电般被扔了去，朝他恼怒龇牙，背上的鳍刺都竖起来了。

一阵刺痛传来。克里斯到他的血瞬间凝固了：人鱼低，去了那颗血珠。

激烈心之中，克里斯不由自主屏住了呼。

克里斯神游期间，人鱼已经把鼻烟盒摆打开了，虽然动作笨拙地掉了好几颗珍珠，但这次比上次快许多。烟盒里盛放着昂贵的上好细烟末，密封在盒内，没有受，很新鲜。人鱼被这气味刺激得皱起了眉，但还是微微低下，谨慎地去嗅闻，一不留神打了一个嚏，把烟盒里的烟末抖了一。

它尖锐的獠牙上也沾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