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猛一用力。

“你欠我的。”克里斯听见对方涩声咬牙，痛声恨：“该还给我。”

一颗‘扑’‘扑’还在动的鲜红心脏被黑鳞人鱼直接用手野蛮地挖了来；红尾的骨以一诡异的角度被齐整破断，折角锋利，一边在垂死中痉挛着，一边不住往外血。然而就在此时，一声难以形容的刺耳声音骤然在克里斯脑海中响起，让他不得不猝然弯腰下去，才能咬牙过那一阵痛苦的黑眩。

但这一次克里斯开始发烧。人鱼非常担心；他非常，非常地担心。这一次的发烧与发情期的情完全不同，像海上的风暴一样来势汹汹，第二天傍晚的时候青年已经神智不清地呓语起来了。缪尔试图把他抱到里，让冰凉的海帮助他来降温，用漉漉的手爪拭他的前额。克里斯时而昏迷，时而微微有些神智，有时他会突然惊醒发现自己于海中，几乎痉挛般猛地抓人鱼的腰背。

另外一条扑上来的红尾人鱼背鳍竖起来了。可怕的厮斗声再次响了起来，骤然夹杂骨骼断裂，被猛地撕开的声音　－－　黑鳞人鱼直接暴戾剖开了对方的脑袋。接着，他剖开了另外一条上来送死的人鱼膛　。

这不是克里斯第一次看见这些幽影一样的东西。在他的梦里，这些幽影时有时无，与真实世界并无什么差别，而他透过一层薄雾旁观。

十多条年轻的红尾人鱼在外咆哮挑衅着。谬尔用蹼爪捂住克里斯的耳鳍，不想让他新生期过于的耳朵难受。黑鳞人鱼面森，獠牙外，显然被激怒不轻，满脑都只想把那些不知天地厚的红尾们撕碎...撕得粉碎。

“呜...嘘嘘

黑眩在下一刻散去，克里斯急促息着。红海上，残缺的尸静静漂浮着，半个被扯烂的手臂，血淋淋的鱼尾块，又或者是被扯断的颅在沉沉浮浮。有人正浑是血无助地抱着他，胡摸索他方才失去知觉的脸颊，把脸凑过来贴着，发无比焦心的低哑叫声。

方才那一刻的幻觉中，人鱼的中鲜血猛地溅到克里斯脸颊上的觉，现在甚至还未消失。

因为张，克里斯的呼变重了些。他很快听见鱼尾翻腾的声音，浪激烈四溅，野兽般的嘶吼声不绝于耳。　厮斗发生得很快；就在黑鳞人鱼迎着挑衅而发一声长长的暴怒吼声之时，一条红尾的人鱼立刻扑了上来。天中的争斗正鼓舞着他们，而第一个打败这条黑尾人鱼的年轻红尾，自然会登上首领的宝座。

厮杀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被野蛮撕开的尸砸落海中，溅起大的血。四片完全展开的锋利尾叶反寒光，黑鳞鱼尾翻涌于血之中，人鱼上肌狰狞，银的长发如瀑布般泻下，如同煞神。

它们群居在一片广阔的领海中，有一个共同的领，随着季节而不断迁徙，只剩下小分年轻的群落留守在领海资源最丰富的地方。现在，主人鱼群并不在他们所在的海域里，一切本不该有任何问题。

克里斯留在了巢里。缪尔不愿让他去；青年还没有自保的能力，即使他有，缪尔也只想把他好好地藏起来。等到黑鳞人鱼现在/时，低不一的重吼声立刻从海中嘈杂传来，一直传到。

视线晃动之间，血光幻影如烟雾一般重现。克里斯看到一个面孔毅的青年。一无法形容的表情现在他的面孔上，让他看上去如同一个面痛苦的复仇之神。他冷淡的蓝双中倒影一个人像，正不可置信而痛苦地看着他...　...那是一条人鱼。他看他的神能让任何人心碎，但惟独不是他的；血顺着锋利的银剑往下滴落，直直刺人毫不设防的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