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克里斯道，声音温柔，“小公主，我的塞壬。为什么不吻我？”

人鱼张开了嘴。他有些笨拙地吐出一个什么东西，用湿漉漉的手爪接住了，往前递给了克里斯。显然，在整个求偶舞的过程中他一直含着这个东西，小心翼翼地将它衔在齿尖，还不能让獠牙将它刮伤或者磨坏。这是一个美丽的小东西，一个会闪光的，亮亮的小玩意儿；他的克里斯最近情绪都不算高涨，说不定这个能让他开心起来。

青年还未接过来，只是略微看了一眼。然后他愣住了。

在人鱼的掌心里，静静地躺着一枚晶莹剔透的蓝宝石戒指。

“是...你送给我的。”塞缪尔小声说，“我的。你送我的...在海水里。”

那是克里斯从船上不慎遗失到海中的戒指。人鱼轻易地找到了它，把它藏了起来，认为是爱人像四年前一样，送给他的一样美丽的礼物。这是他的所有物中最漂亮的宝贝，现在他要把这个亮闪闪的石头再送给他的爱人，想要讨得青年的微微一笑，或者再亲吻自己一下。

但他的克里斯没有说话。青年没有抬头，一言未发。

海风吹来。海浪在两人身边微微起伏，小木筏‘咯吱’‘咯吱’地响着，克里斯许久都未说话。

人鱼有些忐忑，手爪微微蜷曲起来一些，像是拿不准主意，接下来要怎么做一样。他的喉咙里发出一些类似低鸣的试探声，另外一只锋利手爪扒拉着小木筏，很想要得到克里斯的回应。

是不喜欢吗？塞缪尔迷茫地想。好漂亮，这只小戒指。但是他的克里斯不喜欢吗？

下一刻，一点温热的触感从他冰凉前额传来，是青年用修长的手轻轻让他的脸转过来，俯身在他湿漉漉的苍白前额亲了一亲。这个吻几乎是直接烙在了人鱼懵懂如稚子的灵魂上，让塞缪尔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野兽微微仰起头来，期待地从喉管中发出‘吭’‘吭’的粗声，想要更多...再一个，还要一个。他从水中更多地浮了出来。赤裸的胸肌露了出来，湿淋淋的银发散在健硕的肩头，像是月光。他想要他，他没有一刻不想要他...　...但克里斯没有再吻他了。塞缪尔全然沉浸地期待了一会儿，喘着气，但什么也没有发生；于是单纯的野兽有些轻微失落地睁开了双眼，带着一点难过和疑惑去看他的爱人。

克里斯正用一种很难形容的目光注视着他。塞缪尔发现他的眼眶红了，像是很快就要哭了。

“...不，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