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从遇见他，已经哭了很多次。

她早就泪满面，“沈琰，还记得咱第一次见面吗，那时候你染着一黄，才十八岁，我远远就看着你，你其实特像沈昭余，越长大越像。”

“尤其是谈易。”

她的眶红得几乎要滴血，动作慌张无措，然后猛地转。

他们就再也不会见面了。

酒吧外面的灯亮，他清晰地望见她脸颊上的泪痕。

沈琰哭得腔疼，他看着谈易慢慢向后退，一直向后。

像是刀割在沈琰脸上。

谈易笑了，但那笑并不开心，“我总是想挑个时候，跟你告别，天等夏天，夏天等冬天，下雪了，开了，树发芽了，却总说不来那话。”

神无法原谅

她慢慢踏黑暗，背着风。模糊间，他看见谈易冲他笑，像极了他们从前的每一次见面，那时候的谈易意气风发，她站在光下，笑着了他的，“那下次吧。”

那瞬间沈琰忽然想起，自己车祸后昏迷的那段日，了许多许多的梦。他梦见了谈言海，他在自己耳边说，“给你讲个故事啊，杀人凶手的女儿，无法忍受自己内心的罪恶与煎熬。”

谈易明明是那么的人。

顿了顿，她又说：“谁知，发生过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无法逃避。”

沈琰尾通红，刚想说什么，却哭了，“谈易。”

他摇，看着周放，“不怪你。”顿了顿，他又说：“对不起，我得去看看她。”

谈易僵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答。过了很长时间，在这场三人的僵局下，是谈易先低下，她的声音发哑，“对不起。”

一阵风过。

她角颤抖，叹了气，“沈琰，你知吗？我其实在京华看见你很多次，也跟了你很多次。有时候是你自己，不过大多时候都是跟周放。我看得，他对你好的，比我好一百倍。”

“对不起。”谈易重复说着，“是我有错。”

谈易接过，没拆开，却低下，“以后别追过来了。”她的声音发着哑，“我总以为避着这事儿，就能让自己不想了，谁知...”

琰睁睁看见她脸上的平静逐渐破碎，继而现裂痕。

“沈琰，我以后估计也不会再来京华了。但在这儿我帮你找好了一位很厉害的医生，你一定要合治疗，知了吗？”

沈琰承认，他这辈最看不得的就是谈易难过。

“我当初总骂谈默傻，但现在我好像也变成了谈默。”

“你会和你仇人的女儿在一起吗？”

沈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忽然被刺痛，他听见后的人沉默很久，轻轻叹了气，“抱歉啊沈琰，是我刚刚情绪过激了。”

都怪他。

“我姓谈，这事儿百分之一百确定，谈言海了许多该下地狱的错事，周放说的对。我是得扛，我也应该扛着。”

沈琰到自己心脏被击穿，死死钉在十字架上，任凭自己如何祈祷，始终无法抹去曾发生过的任何。一丝一毫，每一寸，都无法从记忆中消失。

全都怪他。

谈易没走，沈琰追上她的时候，这人正靠在酒吧门外烟。听见边椅转动的声音，才算回过神儿来，她把手上的烟掐灭，“你怎么来了？”

他颤抖摇，看着她从袋里掏一张卡，“沈琰，我这些年的积蓄全在里面了。”

下次。

“我不要，谈易，我不要这些，你知的。”沈琰没接，因为他知，自己一旦接了，他们两人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想来就来了。”沈琰低，把大衣袋里的纸巾递给她。

他们没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