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印没敢说，总裁办废弃的文件照规定本就是都要通过碎纸机理的，大到几十上百页的企划书，小到随便一张便签纸。

鄢父甚至把当年他背着急阑尾炎发作的刘牧，走了整整八公里路去医院的旧事儿搬了来。刘牧没跟他客气，直嚷嚷着当时要不是担心他想不开，自己怎么也不至于跑去荒郊野外寻找他。

刘牧当即不兴了：“说好了退休后一起找个小岛定居下来晒晒太钓钓鱼，那照你现在这么一说，就算泡汤啦？嘿你个臭老鄢，你难不成还要拉着我给世尊多卖命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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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父徐徐搁下茶盏，指隔空了他。

算起来，兄弟俩的情已经有快三十个年了。

在薛印以为他不会开了的时候，听见他散漫嗤笑：“翅膀了，想飞了。”

两个年过半百的顿时斗起嘴来，你一句我一句，力争上风。

他赶在鄢父时伤怀前，转而提起另一茬事：“雀雀和西珩真的是可惜了，他们俩到底为什么要离婚？”

六年前，鄢父也是因为特别喜他，才会愿意在他与鄢知雀毫无情基础的情况下，要求小女儿嫁闻家。

所以，老板您明显恼羞成怒地说了句废话……

但是他知，安排得再好的人生，如果不是女儿想要的，那就算不得好。

鄢父：“她们妹俩不对付，最好先让她们分开一阵。正好呢，雀雀刚结束一段婚姻，需要时间走来。”

闻西珩冷着张脸，静默不言。

“那能怎么办？雀雀是我从小到大的，说实话，我不相信她有能力接世尊。我只希望她这一辈不愁吃穿、平安喜乐，永远不会掺和商场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里来。”

薛印微微一笑：“又和夫人闹矛盾了？”

末了，刘牧长长叹了气，怅惘：“一眨，雀雀妈妈都走了二十年了。”

刘牧笑他：“你啊，太偏心了。”

鄢父叹：“她既然想事业，总归是要吃苦的。年轻人多吃苦、多栽跟，才能获得成长。姿然这两年松懈下来了，有雀雀跟她争一争，能唤醒她的危机意识也是好事。”

刘牧啜了清茶，笑呵呵地问：“所以你计划把姿然外放去，还是让雀雀哪家酒店从底层开始历练？哦，一碗端平，两个孩都去？雀雀那孩气，不比姿然，你舍得要她吃苦啊？”

刘牧了茶面，问鄢父：“老鄢啊，你什么打算？”

不愧是多年好友，刘牧一下看穿了鄢父的所思所想。

闻西珩将文件往办公桌上一砸，冷冷吩咐：“理掉。”

在那时候的鄢父看来，自己的小女儿嚣张跋扈、简直是个惹事，而闻西珩无疑是那个能护得住她一生周全的人。

世尊总裁办公室内，两个老朋友慢悠悠地呷着茶。

鄢父顿了一顿，继续说：“至于姿然……姿然格局小，恐怕难以撑起整个集团。好在我这把骨还算康健，能再带带她十年二十年。”

至末页。

副总裁刘牧是鄢父的左膀右臂，更是他的至好友。

相视而笑。

该签上他自己名字的地方，赫然现“鄢知雀”三个字。

闻西珩为人正派，能力卓越。南城商政两界的老一辈人，少有不看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