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无声地笑了，伸手接过，指着另一封：“这一封又是何人所写？”

……

前一回来此，已令他生了惧意，此番再来，他早已打定主意，除了陛下亲吩咐的，他绝不多言。

他至今未曾探知袁朔在她心中，到底是否比旁人特殊些。尤其先前，阿绮曾独自在他军中，后来更安然无恙离去。

因那日说过要努力尝试与他如寻常夫妻一般共，她遂有时也趁着日将近，清风徐来时，在中特意等他

萧明棠命人送信来，他并无介怀，只因他知晓阿绮对这位为天的表弟，早已没了半分情意。

心中那一阵不确定的觉似乎一下消去大半。

自刘夫人问安后来，便要回屋。已走了无数回的路，今日似格外漫长，揣在怀中的书信，更似的铁石一般，令他隐隐不安。

是以面对众人视线，他无一句辩驳，只垂首作恭敬状。

他伸手接过那两封信收怀中，语气稍冷，：“多谢梁内侍，待我归府，定转夫人。”

平日此时，她都已用过晡，在中散步消得差不多了。

他脚步一顿，抬眸望去，便见阿绮正立在中，正面笑意，目光盈盈地望过来。

待众人离去，他方叫住郗翰之，将藏在袖中的两封书信，：“听闻使君夫人有，陛下十分欣喜，亲笔写信，命仆给夫人。”

梁内侍垂着不敢抬眸：“此乃袁相公所书，亦是送与夫人的。”

二人几度独，他心中不免有几分不确定的担忧。

郗翰之自然不信。

郗翰之已不再似先前一般总是隐而不发，当着众人的面，他直视着梁内侍，浑得笔直，行止间便多了令人难以忽视的气势。

秦主这一赠礼，便将惜才的名声传江东，那些数十年前跟着先帝举家南迁，却未得到想要的名望与地位的，只怕才会生别样的心思。

郗翰之面忽然有些沉，连方才的那笑容也消去大半。

他冷笑一声，：“陛下实是多虑了。先前我与将士们为我晋室奋战多年，即便每日刀光剑影，风里来雨里去，却少有封赏，都未曾有过异心，如今秦主这区区的赠礼，又怎能将我等收买？担忧我，不如担忧那些仕途不济的士族们。”

傍晚，待命人将梁内侍送走，郗翰之方携着那两封书信回府。

可袁朔不同。

梁内侍禁不住他如此回应，更惧怕自四面八方投而来的异样视线，不由缩了缩脖颈。

他说话时，态度十分寻常，几乎教人真的以为，萧明棠对此事果然是欣喜的。

他快步前行，正思绪纷，却听耳边传来熟悉而清的嗓音轻唤：“郎君归来了。”

众人闻言纷纷皱眉，皆自梁内侍话中窥些许讥讽之意来，尤其是“忠心有傲骨”这数字，更像反讽一般，直刺人心。

他情不自禁也回以笑容，略加快脚步至近前，自然地伸双臂，一手握住她柔荑，一手环至她腰侧，带着她往屋里去，：“可是用过饭了，在此等我？”

袁朔此人，便是素来不喜士族的他，也不得不生几分敬佩，更何况是曾与他有过渊源的阿绮？

从前因有父辈间的纠葛与仇恨在，二人自不会有什么集。可后来，袁朔亲自解释当年内情，误会几算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