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阿绮面平静，直视着他，底竟还有几分下定决心的模样。

他顿了顿，方将董娘所说一一来，末了，又仿佛怕她心生不快一般，解释：“母亲白日原想来问你，然她念着你正怀着，又自己总不大会说话，恐你误会，便未来扰你，等我回来方说。我已置过了，明日便叫刘澍恩寻两个靠谱的军属来，给母亲院中的下人们立一立规矩。”

阿绮没说话。

然郗翰之似未察觉到她今日的不同，待踏屋中时，便尽力将面上方才的那几分不愉隐去，换上平日的笑容，温声冲她：“今日我陪母亲用完饭才回来，有些晚了。你可都好？散过步了吗？”

他也不隐瞒，遂肯定，将外衫褪下，便将服侍的婢们挥退，径自坐到阿绮边，斟酌着言辞，温声：“今日母亲院中，有数个婢捕风捉影，说了些闲言碎语，被母亲知晓，便关了起来，方才我已发落了。”

“什么闲言碎语？”阿绮眉心一动，执起团扇轻扇着，细想了想，，“可是与我有关？”

阿绮下意识望向屋外，果然见郗翰之大步行来，不过片刻便已到了屋门外，面间除了疲惫外，也确有几分沉郁之。

然他到底也有些不放心：“母亲那，可要我先去告知一声？”

她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的话问来。

大约是近来和睦的时候多了，每日见他归来，都是笑意盎然，忽有不快的事，便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郗翰之一愣，有些诧异地望向她。

日待这位婆母也多尊重，可到底大多时候都泾渭分明，且先前几次，但凡与刘夫人有关的事，多不是什么好事，因此她此刻心中莫名有几分不安。

阿绮摇：“我既是郎君之妻，比自然也要好好侍奉婆母。从前我以为与郎君不会长久，如今不同了，我也该尽儿媳之职。”

郗翰之只以为她心有不悦，遂又：“你放心，我先前便同母亲说过，凡有事，都先同我说，她如此，也是为你好。”

“我已散过步了。听闻今日婆母院里了些事，郎君晚归可是为此？”

他知她平日都不愿手母亲的事，颇有些敬而远之的意思，且二人之间，先前也有些误会。

他角忽而多了些笑意：“也好，咱们府中的事，本就该由母亲与你料理主，先前我想你大约不愿多手，如今又是中，便自作主张了，如今你愿叫戚娘去，自然最好。”

郗翰之一顿，想起方才的事，白日动静应当不小，阿绮自然也会知晓些。

正胡思想间，坐在屋外廊下乘凉针线的戚娘便：“使君回来了！”

她心中明晰，刘夫人质朴良善，只稍有些耳的病。然近来她渐渐能觉到，刘夫人已有所改变，显然先前巧娟与红夫的事，已经

阿绮后知后觉地观他神，只觉得方才心底莫名的张消散了许多。

郗翰之面肃了肃，握住她手，：“不错，确与你有关。”

她本想要起去迎，见状动作便稍缓。

阿绮垂着，面间看不情绪，沉默好半晌，忽然：“婆母院中的下人，让戚娘去教规矩，可好？”

她正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将他真心当作郎君来相，正觉心意松动，生恐因一次不快，便将好容易积累起来的情意消磨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