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挥手,气得话都说不利索,“把这群藐视皇威的贱民捉起来!拔了他们乱嚼舌根的臭舌头,四肢索性也砍了,做那什么...人什么...人彘,对,人彘!”
几人面面相觑,一听“人彘”,刹那抖若筛糠,血色肉眼可见的褪去:“是小的嘴贱,小的不知天高地厚,小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跪地人边求饶边啪啪狂抽自己巴掌,没几巴掌,这几张面黄肌瘦的老脸就肿成了猪头,血从嘴里滋滋飞溅,一颗不知道谁的断齿正正落到书辰里脚前,他吓得后跳半步,强压住挤上喉咙的惊呼。
不忍再看,书辰里目光飘忽再落回地上的牙齿,小声劝钱程道:“差不多可以了。”
“此事你别管。”
大抵是不屑书辰里的软弱包庇,钱程从鼻腔喷出两股怨怼,“你我父亲皆为圣上效力,受皇恩庇护,怎能容忍他人污名于陛下。”
书辰里哑口无言,想辩解又纠结言语,弄得无从下口。
钱程眼神凉飕飕,发怒的模样陌生又让人脖颈不自觉发寒。
“今天这群贱人都敢蹬鼻子上脸侮辱陛下,往后怕不得说自己是天王老子转世、天神降世。”
钱程一招手,侍卫分列两队,一骨碌涌进狭小的单屋,三两下将人团团拖走。
…
不过取个东西的功夫,便发生这一遭闹心事,书辰里的好心情所剩无几,更惹他在意的是钱程,皇权至上、专治武断,三言两语间便定夺他人性命,委实不似他以往作风。
从兵营游历一遭出来,人当真就变了?人命在钱程眼里,难不成还比不上他养的上黄将军?
毕竟蝈蝈受凉翘了,钱公子可是真情实感的哭上了三天。
许是看他神色恹恹,钱程撞了下书辰里肩膀,安慰他说:“吓到你了?你知道的,依我性子,平日再不能忍,也定不会动刑,属实是那几个混账太——”
书辰里唤了声钱程的名字,止住了他的话。
知道他不想听,钱程改口又道:“你也别听旁人胡言乱语,怪力乱神不过荒诞,景榕虽不是天子脚下,却是龙脉聚顶之地,物资丰饶且不说,自有天神庇护。”
“或许吧…”
书辰里心不在焉地附和。
陪书辰里取好簪子,钱程懒骨头发作,怎的都不愿再走。
他今日属实不易,要知道钱郡丞家大公子是出了名的金贵,能坐轿子就绝不会动用他两条腿,今儿的这么些个路,比他上月统共加起来还多的多。
等轿夫想办法将轿子移入巷中的间隙,钱程负手立在台阶上,给他个披风 盔甲,定然比挥斥方裘指点江山的大将军还威武:“末角巷,此地谓之毒瘤都不为过。过些时日,我叫父亲,嗷,还有你父亲,一定要好好来整治整治这臭地方。”
“...”就你能,你能死了,书辰里捻着胸前光华宝珠默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