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又在阿旦的激情哭嚎中给收了回去,他虚弱开口:“少爷我还没死呢。”
阿旦噎了一下,哭一半被人打断是件很让人找不到状态的事,他抹抹眼角,抽抽搭搭:“少爷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阿旦以下犯上是常有的事,书小少爷这会儿品出些自己会否对他过于纵容的意味来,毕竟他实在没力气张口同阿旦打趣争辩。
阿旦眼睛红彤彤的,估摸着也是哭出了几分羞赧,不再哗啦啦掉银豆子了,“我就是难过。”
“你难过什么?又不是打在你身上。”
“我看少爷难过,我跟着也难过。”
说着,阿旦的腔调低转,哽咽好一会儿才把字吐完。
书辰里叹息,到底还是个孩子。
他想了个办法:“不然你就先出去。”
“那不行,我得伺候着少爷。”阿旦强调,“每时每刻。”
“真不走?”
阿旦吹出个鼻涕泡,坚定点头:“不走。”
既然倔不过,书辰里又说,“你要难过,捂住眼睛不要看,还有你哭,哭得少爷我脑仁都疼了。”
阿旦又是捂眼睛,又是捂嘴巴,争取不看不发出一丝声音,书辰里扯扯嘴角,哭笑不得。
上个药,书小少爷半条香魂随老天去了。
药效发作以后,背上宛若有烈火炙烤,书辰里眉皱得深,脑袋乏力地抵在枕上,他像只误入火焰山的雏鸟,被火燎得无精打采。
阿旦拿帕子给他擦脑门的汗,围在边上是干着急。
“少爷...”阿旦心疼他,也是被老爷骂怕了,“不然我们以后就不去云湘楼了吧...”
“去。”书辰里撑身未遂,颓然倒回床上,“为何不去?”
左右不过被父亲知道他逛花楼了,既然罚也罚了,伤也伤了,以后就能再也不用顾忌旁人眼光,也不必担心他人指点的光明正大的去。
这叫什么,书辰里说,这叫因祸得福,祸兮福所倚。
阿旦被唬得一愣一愣,竟也从自家少爷理直气壮中品出几分歪理,啼笑皆非。
书辰里是不能笑了,招来阿旦拿来纸笔,他绞尽脑汁,趴着写了封缠缠绵绵的亲笔信,打算同秦沐时讲讲贴己话,并告诉对方纵然万人阻拦,他自心意未变。
他笃定,只要自己撑过这关,往后遇见再难的事儿,他书辰里也是有底气不怕的,他就怕秦沐时。
自己无才无能,也就家中有点小钱,模样稍显过得去,综合起来,着实是配不上名艳安寒的佳人。
他凄凄惨惨戚戚的停笔,信由阿旦送去云湘楼,虽是亲手交予秦公子,阿旦却没亲眼见着他拆信,也便无从告知自家公子秦公子的态度何如。
说是不失落,定然是假话。
书辰里只叹自己痴心一片,换不来佳人眷顾。
他背上的绷带血透了就得换,怕他疼,大夫在里头专门加了镇痛的药粉,镇痛的药粉也有助眠的功效。
阿旦一出房间,不吵人了,书辰里就开始犯困。
趴着睡身子不舒坦,但也是了无办法的办法,书辰里脑袋埋在臂膀间,他疼得直嘶气,几度哽咽,小少爷在跟自己过不去,硬把泪撑在眼眶里,他吸气又呼气,逼迫自己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