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看起来灰扑扑的，好像一也不打的玫瑰

纪司予说：“你不打开礼看看吗？”

“那不如我还是先送你去医务室，”她也伸手揽住他肩，把握平衡，“我从小在医院……不是，就是，反正我比较熟悉怎么扛人，我们先往医务室走吧。”

见状，一旁的宋致宁忽而飞速凑上前，亲昵地勾住纪司予肩膀，“喂喂喂，纪少，泡妞不是这么拽的哦，你没经验吧，我来教你……”

他比她，藏住笑声轻轻笑，她便怎么也发现不了。

直到这时，她才忽然惊觉，纪司予那沙哑又略略带着鼻音的发声方式，时而急促的呼，原来是因为生病。

“嗯。”

他也笑。

卓青愣了愣。

“你看他脸红不红？说实话，他每年到这个时候吧，绝对是要冒的，发烧都能连着几天，撑着考完试，昨天还在医院打了一晚上吊针，老太太心疼他，本来今天学都不让来上了。”

——直到后来很久很久，卓青才知。

她自诩功利世故，习惯了用利益来换利益，把每笔账都算的清清楚楚，可每每被小心对待，又恨不得上加倍偿还。

“……”

她的越埋越低。

她接过那小礼盒，局促地挲几下那磨砂的盒面，低声问：“……那个，纪司予，我，要不我陪你去医务室？”

手里捂着那礼盒，跟拽着救命稻草似的，说不清是因为动还是无措。

这次正许多，话中笑意沦为陪衬。

笨手笨脚地掀开小扣锁，打开盒盖，心里唯恐又受了什么天大的恩情，好在里不过一个瞧着平平无奇的玫瑰针，红的，白的，瞧着和街上几十块的工艺品也没什么……区别？

“虽、虽然医务室应该没有你家的医生好，”宋致宁不知何时偷偷溜去跟姜承澜说话，这只剩下她和纪司予两个，说话时，愈发尴尬到结结：“谢谢你的礼啊，但是我那个，要不还是先去，就是，吃药啊打个针什么的，或者，放学的时候去医院？”

纪司予还是轻声应，说“好”。

她松了气，笑时难得带了几分轻快，开便冲他谢：“谢、谢谢啊。”

“我们司予仔啊，在这方面经验不足，卓青同学，你得多担待。”

却忽而脚下一，险些趔趄摔倒。

被纪司予飞快给了一手肘，他夸张地喊了几声痛，复又转到另一侧，拍拍卓青肩膀。

纪司予歪瞧她。

从小到大，她都是那个被迫迁就别人来获得“真乖”“真懂事”“会谅人”等等这类无用夸赞的，虚伪的面人，因此习惯了被抛弃，被落下，学会了独立，自己为自己争取利益，破血也要往前不停跑。

但怎么还呢？

她讷讷应着。

声音还是哑着的，唯独隐约上扬的尾音，半情绪。

卓青及时上前半步，贡献自己右边肩膀，这才给他险险扶住。

可她依旧迟疑着，不敢接过。

宋致宁一咧嘴，笑得一派轻佻，中却澄澈分明：“五六个医生围着他忙前忙后，但是听说你英语考了D，这货可是夺命连环call我过去，最后我们俩一起翻墙的老宅，一边跑，还得一边联系人先过来帮你解围，他这会儿还烧着呢，39度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