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姨更恼怒，声音压低：“你这是存心要谁难堪？给过你程，早不说，晚不说，这个时候添什么麻烦？”

卓青正要动作，肩上倏而一重。

“知我这些年念佛吃斋，几年下来，这家里后腾的佛堂，光是请来的金，就足有十八位，这下又添一位，好的。”

“……”

就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的意思。

男人默然。

卓青拂开肩上那手。

顾姨的话音愈急：“就是觉得拿不手，总该得有东西，两手空空像什么样？”

这是真无中生友。

卓青蹙眉不答。

等到发现后院起火，好戏看不成，可能还要怪到他们自己上，这才想起来兴师问罪。

纪司予看向她，也看到她背后空空。

她本不是艳姿媚的长相，平日里温婉端方，更是从不显山，旁人只四太是真真当世柔弱白莲，却难得见她像这般一袭红裙，目潋滟，一骨匀称、薄肩细腰的曲线勾勒无遗，就连旁人难得注意到的仪态细节，也照顾周到，优雅轻扬的天鹅颈，叫人转不开目光。

还带着直指没力见的嘲讽，当然，比起刚刚在楼上时候，要显得委婉很多。

仿佛心血浇，开盛到即将凋谢的三日兰。

卓青在底下听着，听得后背默默冒汗。

是了，全家人都暗自知晓她的上不来台，却还等着看这场好戏上演，到这个时候，还要敷衍她说给过程，讲过理。

这么显的啊。

——蒙在鼓里的，反倒成了罪大恶极的，人们总能理直气壮把世间的不如意转嫁他人。

台上，卓青在话筒前站定，提起笑脸。

像是放人一。

跟鞋的响动不急不缓，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于平日习惯伏小低、默默无闻的四太。

一步。

三步，四步。

她回过，对上顾姨来者不善的冷脸，冲她了个型：“画呢？”

程雅晴倒浑然不知这微妙话术中的指挑剔，大松了气，便堆起笑脸，下了台来——

卓青将手包扣锁打开，微微掩在前。

后话实在有些难以，男人扶额，怕人觉得自己轻薄。

锋芒太甚的人，必会招来祸。

在顾姨愠怒而不掩愕然的注视下，微微提起裙摆，她抬步上台。

三下，四上。

而她，永远不想，永远不会再成为旁人中小家气的累赘。

的清丽招摇，柔的恰到好。

两步。

微微弯腰，她靠近话筒：“其实我们要送的这件礼，很大程度上都要归功于司予。这次他专程为了的生日回国，一面为了公司劳心劳力，也经常让我去适合的礼，每次提起一样，都得耐心考量，真是选了非常非常久，到最后关，才正式挑定，为了给准备一个惊喜，

一旁的女人轻晃酒杯，咬牙切齿：“是她吧，我记得当年纪司予结婚的时候，我……朋友，她心都碎了，我一辈都记得这张脸。”

有人小声问：“那就是纪家四太太？这两年没怎么见她这么……这么……”

如果不是卓青一脚碾烂那画页，她毫不怀疑，不怎样推脱，哪怕临时找到个别的代替，顾姨也怎么都会要着她“程序”往下走，带着那副画上台给纪司予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