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轻松的、活得那么辛苦的人多得是,为什么我们活得格外痛苦呢。”
“是啊,”卓青笑了笑,“要往上走,堵住悠悠众嘛,你也好,我也好,我们之间没有人是轻松的。”
哪怕在梦里,他依旧下意识向她靠近,贴近她的颈窝,搂住她腰肢。也只有在她边的时候,他才能放下一切防备,安心得像个孩
。
那个在你苦痛人生中,碰过你伤
,维护过你自尊的人。
所以向她分享一切,从不发怒,从无半埋怨,从来迁就,从来宽容。
她
这是吗?
“……我知你很辛苦,阿青,所以,”纪司予的嗓
像是钝了的刀刃,沉而低哑:“所以我们往
的地方走,站得越
,别人就不会,也不敢去挑错。我这几年
的一切,就是为了有一天你在纪家可以
你自己,我们只是需要时间,一
时间。”
就像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她睁着空无神的
睛,借着依稀的月光,看着睡在
旁的枕边人。
“是依赖吧,”卓青答得平静,“这么多年,你都还没有从小时候那无助的困境里走
来。说到底,你想要的,只是陪着你的小护士,理解你的小护士,不是我,”
在你没了父母,被所有人当怪
的时候,站在你
前张开双臂保护的人。
他胶着于那协议书上的视线倏然回转。
太过早熟的少年,总把共沉沦当别无选择的
。
可脸上勉力提起的笑还未及动人。
四目相对,愕然与畅达。
唯有被蒙在鼓里,被梦包围的人,才真的以为自己是被
喜
着,曾无法无天,又心甘情愿地付
,很多很多年。
下一秒,便迅速在她的后话中尽数垮塌。
她的话中理解,仿佛让他抓到那一瞬间的息之机,脑海中清晰的整理
无数句足以说服对方的后话,分成PnABC,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到不讲缘由的苦
计——
宋嫂说她【幸运】,因为施以小恩,被还以大报,只是机缘。
“你已经过惯了纪家的生活,又把你以为好的都给了我,我甚至没有任何理由去指责你,也应该回报你,可是回想想,这真的是
吗?”
女声平和温柔,响在耳边。
她明明都看透了啊。
连自己也骗过去了,真的以为自己是一条狗,一只兔,能
个乖巧又听话的畜生,倒成了我这辈
的骄傲。”
从前她以为他她。
“我从没有拯救过你,你从来没有走过那段时期的自己,所以,才会那么拼命地,想要把我留在
边——把小护士留在
边,”而她说得坦然,乃至残忍:“至于谁来扮演小护士这个角
,是
是矮,是胖是瘦,是卓青还是卓珺,是姓白、姓宋还是姓别的什么,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心甘情愿的
你,永远也不离开你,对不对?”
纪司予神微动:“……”
“我知你很惊讶,”她甚至笑了笑:“因为,我看起来一定过得还不错吧,很多人都羡慕我过上有钱人的生活,吃穿用度,每一样,哪怕是为了纪家的脸面,都从来没有少过我的。所以我没法去说,我在纪家的每一天都很痛苦,说
来别人会笑,更不会理解——包括你,司予,你也不会理解。”
“……不是,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