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她也实在没想到，时隔大半年回国，好不容易联系上昔日挚友时，对方会在电话里很轻松地告知她，自己正在湖州某个普普通通的地级市医院待产。

确认他并没注意到这，复才长叹一声，接着心中所想往下说：“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青青。”

“纪家是群什么人啊，从来只有他们抛弃别人，但你呢，”白大小摆傲仰的架势，“你把纪家人全家都给甩了，光是这，就够在叶梦面前一辈了。”

“嗯？”

那时的卓青，只是比往常丰腴些，披散着一黑发，穿着浅米的妇裙，坐在医院楼下草坪的长椅上晒太，手里捧着本，正津津有味地翻看。

她说得直白，并无隐晦或后悔的意思，像只是随谈论了一句今天的天气。

我们。

嫁纪家十五年，她依旧没有生下个一儿半女，倒是丈夫失势，依旧钱如，受了诸多言蜚语不说，这几年，据说，倒有被三太后来居上的意思，白倩瑶如今和纪家联极少，也不知是真是假。

没有一个月五十万起步的级私人陪护，没有如般供养的补品和心保养，更没有营养师的亦步亦趋。

那时的纪司予，尚且还没对外公布离婚消息，只是上圈中，久未见到纪四太太影，“国旅行”、“看时装周”……甚至连“贫困地区支教”的借都用完了之后，言便顺其自然而来。

待产。

那天下午，她们也似乎确实是暌违多年，难得用正经沉重的方式，聊了很久。

光洒在女人上，似乎镀上一层温的金边。

不过说起来，叶梦这些年过的也不是很好。

“倒也不算，”卓青闻声，甩了甩手上珠，“我们算是和平分手，没什么好说去踩对方一脚的。”

循着淡淡话音，似乎又回到多年前。

白倩瑶此前也被这些个理由敷衍，加上忙于工作，跟卓青的联系频率骤降。

她还是朴素的，还是放在人群中也简简单单，甚至一找不来。

卓青说：“我知我怀的时候，其实也不是很惊讶，情好的时候确实

白倩瑶坐到她边，愁眉苦脸。

从卓青离开纪家的理由，聊到疑似是她生父兄弟的谢饮秋，“也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么夸张啦……我的亲爸走的很早，他们之间，算是不太熟的堂兄弟，但是他知我的经历以后，还是很有动，主动提帮忙，给了我一个新的籍和名字，可也并没有要求我什么，只是像是朋友一样，提供给我很多人生建议之类的，我去欧洲转了一圈回来，就回湖州，准备先把这个孩生下来，他偶尔回来看我，他没有孩，就把我当女儿一样，也很期待这个孩生。”

当然，她们也聊到这个来得并不是特别是时候，有些遗腹意味的孩。

白倩瑶笑了笑：“……也是啊。”

可那也不过就是所有人都能共享的光而已，并没有什么想象中的光环。

彼时的她，已经不再执着于永远分寸不差的天鹅颈微扬弧度，也可以毫无顾忌地翘起二郎，偶尔从旁的袋里掏一把生嗑嗑，偶尔和路过的护士打声招呼，唠叨两句，不用秉持着优雅又虚伪的社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