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自诩不太懂那些商场上的份迁徙云云，便不再往下细究，只转而问了句：“这两个礼拜，你有没有带小谢去看过……看过老太太？”

“我原本想过，等纪家彻底到我手上，要一百倍一千倍的返还这份痛苦的。但是现在不了，我没有时间跟他们耗，因为你不喜那样的日。”

“没有，为什么要去看她？”

“……所以，你就是等着他主动？”

“算是吧，”纪司予往卓青碗里捞了两三块虾，“知他的几个孙都是什么德，就算我主动退位，只要她还活着，应该也不会放心让纪司业一手遮天，准确来说，我是在等手。”

。

卓青听到最后，唯有默然。

所以，带他们走到今天，又把最好的成绩，给一个永远没办法守住这块江山的人，就是他还给纪家人最后的‘礼’——这已经是他千百次幻想过的最后结局里，最温柔的解法。

所以，不久后的葬礼上，他看着惺惺作态发表致辞，对自己的母亲表达无限怀念的，才会一滴泪都没有掉，从此被兄愈发认定为当之无愧的怪；

努力又努力的自我稀释少年时无法释怀的那份痛恨，为了不把那份心情带到和阿青的家里，亦是他最大的让步。

卓青

他话音淡淡，仿佛谈起的不过是最稀疏平常的一件小事，“当年，我妈妈努力合医生治疗，心脏病已经有了一定好转，至少，还不至于会死。是她明知我父母在因为我的手术问题吵架，然后在我妈妈已经呼有急促的情况下，当面指桑骂槐，最后把我妈妈活生生气死的——当时我在场，我爸爸也在场。”

而从未坦诚说起过这不堪回首往事的纪司予，只是冲她笑笑，握住她空下的左手，轻轻抵在额间。

所以，也是不久后，无法接受这打击，更无法在对妻的愧疚和对母亲的憎恨中寻求平衡的纪明越，才会毅然决然的饮弹自杀，自行断送了他人中的大好前程。

说起老太太，卓青忽而下意识抬，看了看墙上挂着的电钟。

“她从没承认过在这上的错误，一直到今天，还觉得自己是对的，”他的话风淬满寒意，“她觉得是她代替我妈妈把我养得很好，养来了一个最合格的接班人。”

顿，他又补充：“不过阿青，你也知，我们这毕竟是家族企业，我不在上海坐镇，自然而然地，大家就会默认纪司业主大事，以他的格，现在应该给自己置办好一班人篡位了。”

距离老太太被气到当场心脏病发院，已经过去了两周多，这中间，她因为忙得脚不沾地，除了最开始在那守了一夜，后面也没去医院看过，连老人是不是还在301留院治疗也不太清楚。

“是，但我是故意的，不是无心之失或者一时被愤怒冲昏了脑，阿青。”

“……但你那次确实是差把她气死了。”

事实上，她养来的这个逆，却是无时无刻不在窥伺着一个时机，倾倒对整个纪家无宣的怨恨。

纪司予眉心微蹙，“她现在还呆在301，就是想要着我妥协，这段时间没少让顾姨用各方法联系我——但之前她不经过我们允许就对小谢一顿评论足，不是也没考虑过我们的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