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绿衣来送药的时候，祁安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发了一天的呆，连外面天已经黑了都不知。

祁安歌只看了一，便扭过去，抗拒的意味十分明显。

你看那个人，他都已经知自己喝了这味药之后会什么样的反应，还要在离开之后，让别人督促着自己喝药……喝了药之后呢？难让他随便找一个——

语毕，扭着腰就要往外走。

——也没有人能告诉他，这是自己缓过一晚便好，还是，还是必须与人行那事才能解除。

绿衣有些心虚，却依然起脯：“你什么！”

祁安歌突然想起了第一个晚上，顾修瑾拿着幽游扇说要放去的荤话，手中的幽游扇瞬间变得手起来，被他失手砸在桌上。

祁安歌眉一皱，瞬间移行，站在绿衣面前，向着她摊开自己的掌心，分明就是看到了她藏起幽游扇的动作。

她上没有蛊，无法与祁安歌建立，可是祁安歌见她这神，定然是明白自己的意思的，蹙着眉看着她，那神就像是在看偷了自己定情信的小偷一般。

绿衣被他盯得越来越虚，她见过他的手，自己必定不是他的对手，如果现在打起来，难看的只能是自己。她想通这其中的关卡，气急败坏地从袖中取幽游扇，砸在祁安歌：“给你！”

他将扇握在手中，慢慢坐在了圆凳上，看着桌上那冒着气的药。

烛火动着的，祁安歌的脸在昏黄的光线下看不真切，唯一能够看清的，便是他红透了的耳尖。

汤药已经凉了，当真如顾修瑾昨日所说，凉了便更苦了。

屋里没有灯，绿衣“啧”了一声，摸索着把药“嘭”的一声放在桌上。大概是因为力太大，洒来些许。

后山有一冰泉，不论是三伏酷暑还是数九寒天，均是刺骨的冰凉，大概，大概能够缓一缓罢？

后站起来，也不顾跑过去捡扇的司允，回了房，又把门狠狠地拍上，竟是连司允都不让门。

祁安歌也顾不上自己被砸痛的，将幽游扇展了开来：大概是司允捡起来又放在他门的，早上他砸得很，也不知将这扇砸坏了没有。所幸玄铁，并无任何损伤。

“你喝了吧，这是阁主走的时候特意叮嘱我的。”绿衣走上前去，起了灯，又将刚才在门捡到的幽游扇放自己袖中，“反正我该我的我了，你喝不喝。”

蓦地，他像是壮士断腕一般，端起药碗，一也不矫情地仰喝了下去。

这么说着，转便走了。

这是师兄了三年来才找到的药草……今天是最后一次了……他是不是也抱着，下次见面的时候，能听到自己喊一声“师兄”的心思？

他皱了皱眉，站起来，犹豫片刻，还是将幽游扇贴放好，往后山走去。

祁安歌犹豫了起来，手指不自觉地伸去，挲着幽游扇上雕刻的纹。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顾修瑾的温度——他自然知这不过是错觉，他都走了那么久了，怎么可能还有余温？再说了，玄铁材质，怎么可能被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