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打这个电话有些冲动了，计划里不该这么早跟倪蓝联络，他应该更多的准备，最低限度先把证件拿到手。有任何的不对劲，他还有退路。

他醒来的时候阿行已经不在了。桌上放着一包未拆的泡面碗，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倪蓝没指示他要去哪里,他也不,没打算跟倪蓝代。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可以去一个上班族。

然后他烧了开，坐下把那碗泡面吃了。

他能在人群里看哪些是普通人,哪些是在找货的，哪些是巡街的，哪些是落单的，哪些是有老大的。

他穿着运动服,原本就像晨运的。没人觉得他的奔跑奇怪。韩舟跑了两条街，这才停了下来,改跑为大步走。

阿生盯着那字条，发了一会儿呆之后，他把字条拿到厕所，用打火机着了，看着火焰一吞噬掉白纸黑字，他把灰烬丢了桶里。

后来变成不是那么简单,原来还有地盘这东西。

看到巷里毒昏迷的人，他能淡定地迈过去。看到抓人的警|察，他能若无其事地像普通路人一样张望。

☆、第37章

光，只能死去。

阿生一晚上没睡好，所以他醒得有些晚了。

就像现在，一辆车从韩舟面前不远缓缓开了过去，车里的人着便装，但韩舟看他们开车的姿态和张望的神情就知，他们是警|察。

哪怕一个外卖员。

但他就是想试一试，被光照耀到的觉。

哪怕付生命。

韩舟奔跑,跑了海滨大。拐了大湾街,继续奔跑。

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帮父母买卖毒|品，一开始的时候很简单,拿着东西拿上钱，一递一收,然后回家。

韩舟的步不不慢，他听到倪蓝：“你继续走，我们就这样先聊聊。”

但他太想知阿光真名叫什么，太想知。

边有不少行人，韩舟混迹其中,外表与他们并无二样,但他却觉得格格不。

从来没有。

他今天给阿生留字条的时候，他犹豫很久，要不要告诉阿生自己的真名，毕竟，不知今生还能不能再见了。

谁会注意到一个孩呢。

学会逃跑，学会打架，学会装成符合他年龄的孩童正常模样。

他虽然是小孩，但他不能占别人地盘。他被抓住，他被打，他被问是谁家的。他学会观察人,学会看别人脸,学会判断别人笑容里的假意，学会听言语里的真伪。

他讨厌代号，他讨厌阿勇阿光阿猛阿亮阿生阿平阿个啊，又不是牲。一个连自己大名都不能说的人生。

他到疑惑,为什么他从来没想过呢。

但鬼的警觉还是盖过了普通人的情。韩舟真心祝愿阿生平安，就如同祝愿自己一般。但他也防备着阿生。他昨晚的恶梦不知喊了些什么，他没再睡着，他竖着耳朵听屋里的声响。阿生离开后就去睡了。韩舟不想再猜测和试探阿生怎么想，不想再力防备他。反正，培叔死了，公司没了，他们本来就该各奔东西。

“兄弟，我不会再回来了。我们各奔前路，最好从此不再相见。就不跟你当面说再见了。祝平安。”

“嗯。”韩舟往侧边踏了几步，用个的人挡住自己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