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她曾经在昆城救过一个割腕自杀的小男孩。那个男孩只有十二岁，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她不知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父母是谁；因为男孩太小，又有轻生念，便把他带回家照顾过一段时间。

明湘雅语滞，表情不可置信，“你……”

顾霭沉顿了顿，说：“我知。”

半晌，她说：“我帮你也是为了明晞。当初梁尧肇事在先，伤害了我的女儿，你是因为她去的，即使是为了明家的声誉，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顾霭沉说：“那时我已经年满十八岁，伤人刑，在没有聘请辩护律师，也没有得到对方家属的谅解下，法院只判了我四年，算是判得很轻。狱后，边并没有多少人知这件事，包括曾经学校里的同学。”

明湘雅神略微复杂，“因为这样，你这次才会手帮长明？”

明湘雅坐在沙发里，久久没有回神。

“不全是。”顾霭沉凝视她，“十六年前，您曾经在昆城救过一个男孩，在他没有东西吃的时候，是您给了他一个馒，一个包。”

对于他们来说，这只是过往生命中微不足的一段曲，谁都不曾放在心上。却没想过后来这个男孩会由顾清河夫妇收养，那么多

“如果我说一也没有，那只是我在自欺欺人。”顾霭沉语气很淡，掺杂着回忆，“我不是圣人，没办法到纯粹无私，很坦然地说在分开那九年里自己从来没有怪过、怨过。但那样只会让我过得更加痛苦。”

明湘雅怔住。

“或许您已经不记得了，但他还记得。”顾霭沉说，“对您也许只是举手之为，但确实改变了那个男孩的一生。”

“你帮了长明，我很激你。”明湘雅望向他，语调平缓，“但你也知，以前我一直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时间一一滴地逝。

“喜。”他话语简短有力。

萧辞在外面敲门，提醒：“顾总，车已经备好了，您晚上还约了银行家吃饭。”

四周安静，灯光碎影洒落，茶叶的清芬萦萦绕绕。

明湘雅有片刻沉默。

顾霭沉起，合上西服衣扣，微微颔首：“晚上还有些事，要先走一步。听明晞说您最近不太舒服，集团的事您不要过多心，一切有我。”

“是您让人封锁了消息。”

“相比起这些，我更不愿意失去她。如果有必要，我可以说服自己，忘记那些会让彼此不开心的事，和她从开始。”

……”

明湘雅问：“当初我反对你们，和你说的那些话，你也一都不恨我？”

目光落在他衬衫衣袖下的手腕，那目惊心的疤痕。

明湘雅在等他的回答。

“您最后还是帮我了。”顾霭沉对她淡淡笑了下，温和。如同少年时纯净透彻的模样，“阿姨，其实这么多年，您也没有变过。”

明湘雅说：“即使她曾经决定放弃你们的情，要和别的男人结婚，甚至在你坐牢那四年间从来没去探望过你。这样，你也一都不怨怪她吗？”

后来他们搬回南城，男孩由当地的孤儿院抚养，也就此断了联系。

“我也没想过，你会持到现在。”明湘雅记起自己在刑拘所对他说的一番话，叹息，“你就这么喜小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