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过一条昏暗的长廊，登上二楼。虽然为主人，劳茨先生却不打算承担起情好客的职责。一路上他一言不发，好像因为古堡里来了陌生人而生着闷气。如果能看见他的脸，脸上大约也是不快的神。

“您好，格里夫先生。我是赫伯特·冯·劳茨，这里的主人。迎您来到劳茨堡。请跟我来。”

修的一条仍然悬空着。他疑惑地把脚往右挪了一英寸，那块抹布分毫不差地挪到了右边。修一脸纠结地往左边踩，抹布又尽职尽责地挪到了左边。无论挪到哪儿，抹布的边缘都准地对准他的鞋尖。

上帝……！

修的手里一空，嘴再次浮现。

“很兴认识您，我是修·格里夫，您可以叫我修。”他说，“但愿我不会脏您的住。”

对方似乎因为他的视而不见生气地沉默了。修试图将另一只脚跨大殿里，这时，另一块抹布从远窜过来，与他较上了劲儿。

修，“……”

“这并不有趣，格里夫先生。”

修用他心理医生的脑袋思索了一秒钟，放弃了挣扎，慢慢把脚放下。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抹布松了气似的了下来。

然而……只有两只球，还有球后的谜一般的人组织，悬浮在空中，默然俯视着修。

那张嘴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带着白手的手。那只手优雅地朝他伸过来。修握住了他的手，到对方礼节地轻握了一下就冷淡地松开。

修差喊来。他倒了一气，到背上的汗竖了起来。

嘴消失，地上多了两只脚，往古堡走去。

他的右边不远冷不丁传来一个年轻男的说话声。尽男的声音像竖琴一样悦耳，然而修注意到的却是他吻中的冷疏离。他倏地侧过寻找说话的人。他的目光迷茫地徘徊数圈，台阶下是石砌的地与大的，他没有看见任何人在附近。

呼——直到这时修才松了气，心想，没想到劳茨堡的主人是个幽灵，但是总觉得……他对我有些不满，是错觉吗？

那是一双纯净的蓝睛。在日耳曼民族中蓝睛十分常见，但这双睛澄清得好像光下的海，虹的颜像猫一样透明。

修朝房间内张望，一就看到了长而窄的窗，以及窗外碧绿的湖

修尝试迈开脚步，抹布忠实地、寸步不离地贴着他的脚底。他有些忐忑地跟着前方的两只脚古堡的内，心想，我竟看不见他，但是能看见一分。他是被诅咒的幽灵吗？

“劳斯先生？”他又喊了一声，顺手掏袋里的剪报，确认自己并没有叫错名字。当他迷茫的目光从剪报上离开的时候，一双睛了他的视线。

“我刚才一路走来的时候就在想，这个地方真。”修令人愉快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温柔悦耳，虽然带着明显的英国音，但并不令人讨厌。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他们只能继续保持沉默，直到幽灵的脚步停在了一扇门前。地上的脚消失了，那只带着白手的手再次现，手心里有一把钥匙。他打开门的瞬间，一丝光从门倾泻来，映亮了黑漆漆的走廊。

“劳斯先生？”修想起了报纸上刊登了“联系人”的名字，试探地喊了一声，并伸脑袋往石后面张望。

那个竖琴一般的男声又响了起来，“离开。”他说，“或者请。”

修的两只脚踏着抹布踩在石阶上，以一个僵的姿势站在大殿门。这时他才明白过来——对方嫌弃他的鞋太脏了。修尊重对方的生活习惯，不再往前走，但他仍然好奇刚才的声音来自哪里。

修咕嘟咽了唾沫，镇定了下来。

修僵立在门，和这双睛大瞪小。还没有等他从石化的状态里摆脱来，那双睛就消失了，在睛的下方浮现一张嘴。

瞧的时候，他遇到了小小的意外。他提脚跨过门槛，脚还没来得及踏上地面，就觉到一块白贴着地飞快地朝他移动过来，赶在他的脚落地前咻地钻到他的脚下。修手忙脚地丢下箱扶住门，才勉缩回了脚，避免踩到那“东西”。低一看，那连带爬钻到他脚下的是……一块白抹布？

修，“……”

修泥泞的鞋底将要沾到抹布的时候，他突然往前多踩了半步。抹布没有跟上他其不意的动作，他的半只脚掌轻巧地踩到了地面上。他扬起眉，快速地扫视了一圈。他猜对方能到这样准纵，一定不会离他太远，但是他没有在空的大殿中看到任何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