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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落尽渚莲愁【减宣x卫青,不是车】(2/3)

卫青。

他说,我曾经在此地见过一次卖糖糕的,后来去了长安便时常想念,想着什么时候亲自尝一次,如今倒是有机会了。

他爬得太快了,以至于谣言迭起,他的名声渐渐变坏,男,靠上位……奇怪,世人把他贬得一文不值,却依旧畏他惧他,那么世人又算什么?妖邪手里轻而易举被死的一条狗吗?

是了,他走的太快了,你走的太快了。减宣无声默念,十年,足够一个王超湮灭,也足够一个人从骑爬到大将军的位置,他爬得太快了,那么多金光闪闪的履历,一个个象征人命的数字,皆由他挥剑撰写,没人能记录他,没人能刻画他,他的剑即是他的笔,他的名字即是史册本

卫青来的时候是夏初,他在河东只停留了几天,牵了几匹,旅客似的四走了一阵,将要走的时候仍如来时那般穿着那件天青袍,几天的奔波已经让它有些脏了。他倦懒地回,柔顺的发顺脸颊般涓涓垂落,他伸手来无措地看着在他前恭敬作揖的减宣,浅浅嗫嚅:“那天不是说好了随我来长安吗?那就来长安吧。”

路上的卫青倒很是沉默,许是着急赶路的缘故,一路少休息多颠簸,看得卫青端的很,他常常弃了车一人骑去,飞奔几里又在原地停下转圈等后面的人。减宣不会骑,只跟着几个侍从一并在后面慢悠悠坐车,有时蓦得帘被人撩开,或是车嘟嘟一响,接着便不知从何卫青那张灰扑扑汗的脸,这样的人,脸上沾了灰,依旧笑得来。

减宣一时招架不住卫青莹,微微侧过瞳孔,任由发丝垂下挡住泛红耳垂。卫青绵的话被风递耳朵里,又顺着血心里,在发发胀的官里反刍几遍,把每个字拆开嚼碎又黏合拼好,减宣终于后知后觉地确认——卫青在夸他。

权力,权力,与其说他渴望权力,不如说他渴望权力背后的情。多少恨因权力蒙尘,可他减宣的权力——从始至终,皆因一人而起。

一脚踩碎一个人的手骨时,减宣理的思维里第一次现了的因,他任由下人替他净鞋底,他默默数着,他想,快到了,快到了。

酷吏的恨是一瞬间的事,一瞬间,那便歇斯底里的,一瞬间恨,那便叫他死。

卫青风无两,前途无量,蒙圣抜擢,命优渥;而他减宣不过一介河东小吏,无名无势,面目模糊,他权,权却离他很远,他不人,下正隔着一权力的鸿沟,絮絮地和他温声说话。

“你们走的好慢。”

如此。卫青待人接自有一风度,他看人时睛很纯净,仿佛一捧清丽的茶,只一就将惶惶人心都看透了。

同乡的情意往往被官场消磨殆尽,反目成仇虚与委蛇不一而是,况减宣也曾无意耳闻卫青幼时遭遇,当时心中只叹“麻雀变凤凰”,如今真人真来了,他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跟在人侧,听他时不时玩笑几句当地华,分明很久没来,语气却很熟稔,给减宣一“知音”的恍惚

可减宣缺知他和卫青是不一样的。

他说,你人真好,陪我这么久都不会烦,官的也不错,什么时候和我一起来长安呀。

来长安久了,渐渐也从无名小卒迁至大厩丞,后来又成为人人尊称的“御史大人”,这期间他杀了不少人,或者说他杀了很多人,很多很多,无论怎么数也数不清。减宣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他在什么,这是一条通往死地的路,而他是势必要一条路走到黑了。贱人太多,卫青又忍让,减宣漫不经心地想,那只能我来了。

他说,河东的真漂亮结实,我在别从没见过,这样的只有大草原里才能跑来吧。

市上人不少,人来人往嘈杂一片,卫青看得专注,减宣不意打扰,正低声分付边小吏挥人去,就见卫青直起来,穿着天青私服,一只手方才还在背上连。随着目光的偏转依依不舍挪回前作揖,他睛注视着减宣,二人对视,中间隔着二尺距离。

脏活累活,就留着我来吧,你只风光霁月就行。

他一连办了主父偃淮南王几个大案,杀人似乎是他的本能与天分,而卫青则是这天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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