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草民前些日从西域寻来的。这铃鼓和我们大兴的不一样，是西边独有的，声音也好听。草民记得王上喜新奇好玩的什……王上想要试试吗？”一个糙的大汉摇着铃鼓的模样其实有些可笑，他的神笨拙又急切，还有些。

不知何时孟叔平已不是跪姿，他随意地坐在地上，信唱着歌悠悠的歌，江乐驰坐在他前的椅上，一下一下打着鼓，他们恍若回到了燕郦的草原，正围着篝火唱着歌。

楼里的喧闹声淡去又复响，江乐驰昏睡了一整日，醒来时已是华灯初上。他睡在一张雕大床上，床榻被重重帷幔包裹着很有安全。江乐驰呆坐了好一会，才慢慢回想起这些日的遭遇。

“王上。”孟叔平赶行礼。

来者的份明了，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江乐驰面。只见那个穿得桃红柳绿的陌生影笑着搭上了孟叔平的肩，勾着他鬓角的一缕发绕在指尖玩：“孟老板来我们天香楼这么多次，这次还自己带了地坤来，是我们楼里的小地坤们都吃腻了吗？”说着整个都倚到孟叔平的去了。

江乐驰摆摆手：“孟老板不必如此多礼。”

他从拓那里逃来了。

房间里很静，没有看到孟叔平的影。江乐驰抿着，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虽然逃离了拓，但不代表已经安全了。这个房间有内外室之分，用重重纱帐相隔，他小心谨慎地掀开纱帐，纱帐外也是灯火昏暗，昏暗之中似有人在轻声谈话，江乐驰一下便警惕起来。

突然江乐驰听见清脆的一声铃响，“桄榔”又是一声。净悦耳的声音如同一束光冲破了他心里的霾，江乐驰泪朦胧地抬起了。孟叔平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只铃鼓，“桄榔桄榔”不疾不徐地摇悦耳的声响。

不这大半个月加之于他的噩梦，在拓面前的守却在孟叔平这里不堪一击。

那人听了斜瞪了他一，手中帕一甩笑骂：“好好好，知里面是孟老板的心肝宝贝了，孟老板护得着呢……”说着他又嗔，“回喜酒的帖就不要送到我们楼里来了，不知多少少爷姑娘要伤心了呢。”

“……最好的材……得致……”男声虽然压低了音量，但听着是孟叔平。

孟叔平起了，还是规规矩矩和他汇报：“王上在用膳吗？草民方才让这天香楼的老板送些吃来，虽比不上里的珍馐味，但也是

孟叔平不似在自己跟前时的拘谨，驾轻就熟地握住那人调情的手，轻笑了两声，似有缠绵之意但却是默默借力将他推开了去：“听说罗老板最近被桃缠得，可都解决了？怎么还有心思打听他人的琐事？”

浑绷到几乎崩溃的神经松弛了下来，江乐驰像小时候听着摇篮曲，终于到了松懈后的疲累，昏昏睡。

看那人离开，孟叔平小心地重新把门合上，一转却看见江乐驰从内室里走了来。

罗老板调笑的话却是让江乐驰心神一震，不由得又回想起那个月夜在东启大帝前的叩首，脸又是一白。

“嗯。”江乐驰轻声应。

这时似是有下人来报：“魏二爷来了……”和孟叔平谈话的罗老板一下变了颜，不得已朝孟叔平笑：“孟爷那我先去了，您放心一定给您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不让你辜负这良辰景！”

孟叔平声笑了：“罗老板还是快去吧，听说那魏二爷醋劲可大着呢。”

“王上，看。”

见他展颜，孟叔平舒了一气，和着江乐驰的鼓声缓缓地唱起了异乡的歌。他的歌唱得不算动听，还有些不着调，但他的嗓音自带犷，有被旷野里的风打磨过的味。

“桄榔”，江乐驰摇动了铃鼓，“桄榔”又摇了一下。鼓声划破清冷的夜，带来了一丝不属于秋天的意，江乐驰晃着鼓，眨着泪朦胧的，又哭又笑。

“哎呀，孟老板，都是老主顾了，放心好了。”另一个声音就尖细很多，还带着轻佻，“我们这的吃还没有人叫过不好呢。”

“草民还学了一支西域的歌，不知王上想不想听？”

罗老板咬着帕，跺了跺脚，叹了句“真是冤家！”，转便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