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掉。”

“怎么样？你是不是怀了我的，怀了我的还敢跑？！你是不是活够了？！”季萧在那边低吼，显然在暴怒边缘。

清晨林觅终于收到了季晟的回复：你要我爸的电话？我等会儿发在下面，哈哈哈哈我果然没看错人，林觅，你竟然能把我哥搞成那样，他大清早在那借酒消愁呢，你是怎么到的，教教我，我好找下一个演员……

原来那是最后一个电话，林觅心里有些隐秘的庆幸，还好他接了，不然季萧应该会非常非常失望。但很快他就把这犯贱似的庆幸压了肚里。

林觅耳朵发，脸却惨白，低吼：“够了，别说了！”

林觅被一无力萦绕，“你到底要怎么样？”

季萧说：“崽你打算怎么办。”

林觅手腕微微颤抖，下了接听键，手机隔着三厘米放在耳边，那久久没说话，只能听到重的呼声。

他知了。林觅心中一颤，虽然早就猜到，但是直面这样的质问他还是有些心神不稳，他沉默不语。

可是季晟那边还没回复，季萧已经打了几十个电话过来了，短信更是不断发来，林觅实在没办法，又耐着接了起来。

林觅低下看着自己的膝盖，随着车的摇晃，他灰的运动上突然被洇了几个圆圆的小，林觅反应过来才发现前模糊一片。

半个小时后，林觅账上收到了一笔不小的转账，季余旻的短信也发来了：这是你给季萧那个混小补习应得的报酬，不必推辞。

这不就是圣母心吗？失望又怎么样？

隔了一段时间后，林觅没想到的是，季余旻一个老总，竟然打电话来给他歉，抱歉自己儿给他带来了这么多麻烦，直接了当他接下来会好好教季萧，并且表示自己还是很欣赏他。

那天林觅挂号了一个专家，在去的路上再次接到季萧的电话，林觅手机凝滞在半空中，鬼使神差地接了起来，季萧喝醉了，糊不清：“能不能……不打掉他……”

林觅小声：“不说话我挂了。”

季萧愉悦地笑了笑，似乎让林觅难堪就能让他兴奋，语气甚至称得上蛊惑：“是不是想挨了？回来，够。”

林觅犹豫过后还是收下了，他现在确实缺钱。

别我，我什么都得来。

林觅脊背上爬上密密麻麻的刺骨寒意，他对季萧骨里的畏惧不是一朝半夕就能消除的，这些日积月累的被动带来的恐惧完全骨髓。

“不准……”

难得吃瘪，季萧眯了眯睛，：“你也就得意这一会儿了，林觅，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己回来还是我去找你。”

林觅挂断了电话。他在黑夜里静静地坐了很久，拿起手机输去了一串号码——是季晟的号码。

他猜的没错，季余旻确实让他休学还把他他关在家里了，以至于他现在只能通过份证查到林觅的电话而没办法一步锁定。

林觅挂掉电话。他不再接听任何一个电话，但是一条接一条的短信让他避无可避。

接电话。

“你以为换张卡老就找不到你了？再多时间我就能找到你在哪，不想让我上门的话就回来，现在上。”

季萧了片刻，冷然：“哑了？怀了崽就敢跑？是不是还想让我求你，追着你跑？放弃考是吗？真有。”他哼笑一声，“等着，我找到你的时候别哭着求我就算你真的有。”

他和季萧总算结束了。

“你试试。”季萧低哑的声音响起。

似乎过了那一阵的暴怒，季萧语气缓和下来，但说来的话却越来越不堪。似乎信林觅逃不自己的手掌心，“可千万别被我抓到了，我会你，把你的烂为止，把你的样贴满一中的光荣榜，你看怎么样？”

别给脸不要脸，崽我会养。

你听见没有？林觅，别他妈惹我生气。

他要找季余旻。

“……”

我可以给你一年时间，孩留下。

林觅本不想理他，思来想去编辑了一段大概阐述事实然后删去了季余旻不能知的分的短信发给了他，他先是自我介绍，说自己已经退学了离开原来的城市了，客气地表示季萧现在影响了自己的正常生活，希望季余旻可以帮帮忙让自己不再受其困扰。

林觅被羞辱得浑颤抖，半晌才平息下来，迫自己讥讽一笑：“要能来你早来了，你应该被你爸限制人自由了吧？”

不过几分钟，季晟的短信又发来了：哇，你是不是找我爸告状了，我哥被他打了两耳光，好惨哈哈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见我哥这个样，了。我爸要没收他手机，他说他要打最后一个电话，你接了吗？

林觅凝固在原地，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应该是他的错觉，他似乎听到了季萧语气里带着的轻微哭腔，他一言不发挂了电话。

…………

林觅有些愧疚和不好意思，但是作为一个受害者而言，他其实无需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