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清晨的空气都浸透了冷意，魏亭穿着睡衣，上披了一件羊披肩，睛还是红的。

“怎么都了？不是说要什么屏的。”何凡骞问。

以前也不是没冷战过，每次都是其中一方低个，另一方也就顺着下了台阶。然而这次，魏亭不再哭，也不闹。安静像钝刀反复折磨着何凡骞，每一刀都在一下又一下地消磨掉他对他的情和愧疚。

恶狠狠咽了粥，嘴里淡得直冒苦味，何凡骞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

哭声终于停了。魏亭慢慢坐起，背靠着床，一动也不动。

逆着灯光，有那么一瞬间，何凡骞觉得旁边的妻轻轻偏过，满怨毒地瞥了自己一。然而，等他再定睛一看，魏亭垂丧气，仍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

说到这里，何凡骞心里犯起嘀咕来。他这岳母走得早，也没见着给魏亭留有用的东西，也可能有，不过一个孤儿哪里守得住，大概率都被魏家人逐渐蚕了。

一夜过后，玻璃瓶里的已经蔫了。晚风得窗帘晃动起来，两个人的影也笼罩在半明半暗之间分分合合。

“一个男人，哭哭啼啼跟个怨妇似的，像什么样。”

他凑过去摸了摸他的脸，满手涟涟泪下是胀的，他哭了太久，以至于睫都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何凡骞试着抱他冰凉的，怀中瘦弱的肩膀一一的，有什么庞大的悲痛的情绪被艰难地压抑其中。

何凡骞念念自语，像是说给他听，又像在说给自己听。

魏亭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吃完饭，就赶去上班吧。”

魏亭神淡淡：“生来就土不服的东西，再怎么心思，也活不了。”

魏亭没有说话，哭得很小声。

事情的转折是在一个星期后。

“不吃了！吃个吃！”

“我最讨厌别人给我脸看。”

“你太过分了。”何凡骞沉声说。

黑暗中何凡骞摸索着打开灯，看到魏亭的睛仍是闭着的，只是泪止不住地从里往下。

接下来的几天，魏亭像是被了魂般木愣愣的，无论是谁喊他，都得喊好几遍他才有反应。何凡骞自知理亏，不敢再去招惹他，每天等到夜才回家，两个人倒也相安无事。

过了半晌，何凡骞也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好了，别哭了，不就是一个八音盒么，你妈留给你的东西又不止那一样。”

“到底要怎样，这事才能过去？非要我跪下来求你是不是？”

“没什么。”

早餐依然是魏亭的，但是比起之前的心准备，桌上只摆了两碗白粥，连碟咸菜都没有。

“啪嗒”一声，一双筷直直摔去，几颗黏糊糊的饭粒弹到桌面，何凡骞站起来就走：

早上天刚蒙蒙亮，何凡骞就听到外面一阵铲挖土的声音。他门一看，地上堆了一大丛被连起的竹。竹叶已经发黄枯萎，枝条叉生满圈圈的病斑，像是被虫蛀空了。

见工人们已经开始清理砍下来的竹，魏亭了上的披肩，转屋，只留给何凡骞一个冷漠的背影。

忪睡，他发现魏亭正背对着自己，整个都蜷缩起来，远远地伏在床边。

“你什么意思？”听他话里有话，何凡骞拧起眉，又觉得太开始突突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