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纾眨了眨睛，又看向了顾琦，顾琦探过去，“妹丈放心，才刚我说的话的确是我们老太太的意思，她说五妹妹跟了她一场，只剩这么一骨血，她自然不能任由涵儿在外面吃苦受罪。不过刚刚听家的意思，涵儿的将来妹丈想必是安排妥当了，我回去后自会禀明母亲，一切还是以妹丈的意愿为主，涵儿毕竟也是你的骨血，是谢家的骨血，如果谢家有人接，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当然，妹丈放心，如果有人胆敢欺负了涵儿，什么背主欺主的事情来，我们顾家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爹，爹，女儿在这，女儿哪里也不去，女儿就在家陪着爹。”

谢涵这次并没有追去，因为她知，有顾琦在，肯定不会再让她轻易开说话的，而她也不想引起他的怀疑，毕竟这次来的只是一个太监，未必能把她的话带到御前。

“大夫怎么还不来？”谢涵一边问升一边上前握住了父亲的手。

谢纾张了张嘴，看向了升，升跪了下去，“老爷，放心吧，才一定谨记老爷的托付，从此后，小便是才的主，才一定会护着小长大。”

谢纾依旧没有醒过来，屋里的人也都没有离开，方姨娘正带着小玉在替谢纾洗脸上的血迹，小香和小翠两个丫鬟正在清理床架上的血迹，冬雪正抱着一床带血的被要给外面的婆送去清洗。

敢拦着不让见，只得弓着在前面引路，谢涵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跟在后面了晖院。

因此，此时的顾琦十分后悔刚才不该刺激了谢纾，明知他对谢涵心重，这个时候他偏还往他了一刀。

不仅他白来了这一趟，顾家也白忙了一场。

这番话，伸缩的余地就比较大了。

可是话说回来了，也幸亏他了这一刀让谢纾昏迷了过去，否则这个时候谢纾很有可能会被抬着去面圣，那个时候是福还是祸就不太好说了。

大夫是半个时辰后赶到的，彼时顾琦已经把王公公一行送了谢家并回到了晖院，他也担心谢纾的，顾家的家书还没有到，他还没有拿到他想要的东西，谢纾这个时候走了他岂不是白来了这一趟？

谢纾在老大夫的针灸下到底还是醒过来了，睁开睛的谢纾第一件事就是找谢涵，谢涵忙爬上了炕沿，坐到了谢纾边，抓住了父亲的手。

看着父亲这双包骨般的手，谢涵想起了往昔父亲手把手教她写字手把手教她弹琴的画面，那个时候，父亲的手白净、修长，骨节分明，真的很好看。

王公公先看了一冬雪手里的被，再扫了一地上的血迹，再上前一步细细端详了一会闭着睛的谢纾，最后再看了床架上的血迹，摇了摇，什么也没有说，转离开了，顾琦跟了去。

而今这双手骨节依旧分明，却再也不复往昔的，也不复往日的温，有凉凉的，谢涵把自己的小手覆了上去，极力想把自己温传递给父亲。

谢纾自然听懂了顾琦话里的意思，也知顾家不会轻易放过谢涵，只好又看向谢涵，睛里满满的心疼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