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云开霁散，船驶码，继续前。

季行撑着伞，延着船延慢慢走了过来。此时却是她在上，他在下。他要看她，必须得仰了。

“听说那是杭州林家的船，船上是林家二夫人带着一双儿女。昨夜里，听说那船上吵闹的厉害，上半夜里闹腾了一场。到了后半夜，突然就起了火……离林家船近的几艘船都吓得不行，听说半夜三更的，那声音啊，惨，真惨。”

阮秋听得直皱眉，叫来船把式：“说的什么，仔细说来我听听。”

“没有。”季行摇：“许是听错了。”

“发现什么没有？”

“我都说是冤鬼索命呢！”

“你快些回房，换上净的衣服。再让厨房送碗姜汤喝了，千万别生病了。”阮秋叮嘱。

“老王昨夜一栽那火里了，结果全全尾的走来了。连片衣角都没烧到……”



阮秋见天好，便来在甲板上走动，松散下骨。正好听到船把式闲聊时说了那么一句：“你们是没看到啊，那么大的雨，那火却能烧得那么旺。尤其是那船里的人全都烧死了，可那船却愣是一块板都没烧着。”

“可不是，一个都没逃来。那火烧了好几个时辰，船没事，可船里面的人全都死在船里了。火熄了之后就就有官爷来了，直接船把那些尸全都抬了来。据说那尸全都完好无损，上没伤没破的，就跟睡着似的。”

“你刚不是说，那火不烧人的么？”

“船上的人一个都没逃来？”

季行突的问：“你刚才说，那船是杭州林家的船？那林家很名么？”

大雨的天，实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两人简单说了两句，季行便回了房。阮秋也关了窗，只是临关窗的时候，只觉得远的一艘船上的光亮似乎略大些。这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雨幕太厚，很可能是错觉。关了窗，很快便睡。

船老大见他们都好奇，便细细说来。船老大常年跑运河，来来往往船上的人，多少都能说得上话。这河面上的消息，他灵通的很。

季行这时正好从船舱里来，听到她的声音，走了过来。“林姑娘。”

正常人都这么想，但偏偏有人选那个时候。而且造成的效果似乎很不错。

“冤有债有主，那火自然不烧无冤无仇的人。可那船上的不都是有仇的么。”这解释就勉了。

季行惊讶：“昨夜那么大的雨，谁会选那时候放火？”

“季公。”阮秋笑着跟他打招呼：“船老大说昨夜有船起了火。”她想到她最后看到的，她当时觉得那艘船上光亮略大，却并没有多想。

那么大的雨，傻才这天放火呢。

“我听到动静，来转转。”季行。

“这林家到是名，只可惜不是什么好名声。那个被烧死的二夫人，其实一开始就是外室。可这二夫人是个厉害的，把那林公把持的死死的，让那林公死活非要休妻娶她为正房。可惜最后也没休成妻，他那原不知怎么突然就生病死了。唉，外面的人都说是他们害死了，可也没证据。”

季行笑了起来：“好，我这就去。”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外面？”阮秋歪着打量他，看起来他在外面时间不短，虽然有伞，可一衣衫全都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