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孕的身子,又何必为这朝堂之上的琐碎小事而烦恼,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奏也罢……下去吧,去偏殿等着朕,朕稍后就过去。”余肃之没有反驳,只是恭敬的弯着身子朝后退去,可奈何他的腰间还坠着个八个多月的肚子,长时间的站立早已令其腰痛不已,如今这微弓的姿势更是令其咬紧了牙关。
但礼数是必须尽到的,余肃之只能尽量得弯腰低头,却未曾想对面传来一声“哼”响。紧接着自前方飞来一本奏折,不偏不斜得砸在了余肃之的肚腹上,而后落于其脚边。身子因突然受到冲击而站立不稳, 跌跌跄跄得后退几步后扶住了御书房的柱子才站稳了身形。多亏旁边的小侍童扶了他一把才没有摔倒。
“朕记得余卿是最知礼数的,怎么?难道还要朕亲自教你不成?”皇帝面色凝重,他站起来说道说道。余肃之自然是不敢让皇帝亲自来教自己,他在肚子大起来的这几个月内,早已习惯了皇帝对自己无情的压迫与刁难。被奏折砸到的腹部不安分的动着,余肃之将掌心放到腹底轻轻揉着,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按着柱子,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将腹部的疼痛分担些许,但可惜皆是徒劳。他本想施礼后便退到偏殿去等皇帝,可对方却突然开口叫住了自己,九五之尊的陛下离开了座位,站在余肃之身前,双手放在他的大肚上来回摸着。腹内的孩子或许是感受到了,也挥舞着拳脚来应和着对方,这可苦了余肃之,里外受痛让他想叫出声,但却又不得不咬紧下唇忍住。
皇帝的手还在他的肚子上摸着,在余肃之看来,对方是对自己鼓起的大肚感到好奇,但实际上皇帝则是在检查自己这几个月来的成果。他和侍卫里应外合,让那流水般的补品把余肃之肚子的孩子给养大了,又让太医院为其开了增加胎水的药房,好把这肚子撑得滚圆涨大。如今他产期逐渐临近,孩子迫不及待得往下走着,皇帝派去的苏太医却说胎位不正,此时不易生产,让余肃之用白布提腹,把坠下来的孩子又硬生生拖了回去,甚至连胎位也逆转了。皇帝将手放在他的大肚上按压着,滚圆的肚腹内是胎水与巨大的胎儿,仅靠摸来感觉,这肚子规模和月华庭怀双胎八月时的大小已不相上下。
不错,很好很好。皇帝对此很是满意,不由得笑出声来,他对于这个孩子并没有任何的爱,准确来说,这个孩子不能平安降生,才是最让其欣喜的事情。如今胎儿已被养大了,胎位也是逆着的,对方挂在腰间的大肚摇摇欲坠,正好可以实行下一步的计划。“朕还记得,余卿曾说,你肚子里是朕的血脉。”余肃之听到这话后浑身一阵,也顾不得腹内孩子的踢打,赶忙回答到:“是!这孩子确实是陛下与臣那夜酒后……”
皇帝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一手拖住腹地故意用力按压着他的侧腹,惹得余肃之忍不住叫出了声。皇帝见此心满意足,继续说道:“三月之后,朕要进行秋祭,感谢上苍保佑我朝今年风调雨顺、丰收连年。如果你腹中的孩子能在秋祭当日出生,朕便可以,吉祥,的名义将其认回,倘若这孩子是个皇子的话,你也可以母凭子贵,到时候……”余肃之听完大受震惊,孩子在他腹中已八月有余,不久便要临盆,而秋祭还有三个月,若想在秋祭当天生下只能延产,可自己现在的肚子已经涨大无比,像个水球一样挂在身前,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自己。若是在违背妊娠规律,强行延产三个月……余肃之没有继续想下去,他刚张嘴想要求陛下善待他与孩子,却间眼前人已猜出他的心思,黑下来的脸上紧皱着眉头。
“朕相信余卿,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皇帝拍了拍余肃之的肩头。“延产用的汤药和用具朕会让人准备好,余卿不必担心。朕乏了,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