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儿鼻灵，曾还有过几次甚至嗅了伏泠上的妖气。伏泠不敢虎，从箱中翻一只药包，仔细佩在腰间。

莫通终于满意离开，院中唯剩主仆两个，还有檐前月下一盏晃悠悠的鱼灯。

“我府中还有药未派，劳军爷派人帮着这孩，随他送送药。”

“认错人了。”伏泠答。

“故人。”

伏泠平日除去行医问诊，几乎就没有往来联络的友人，莫说聊以怀想的故人，就是陪他下棋逗鸟解个闷的人都没有。公整日整日坐在院中的海棠树下，等着一只小炉煎药，或只是瞧天，困了便睡在丛里。

话已至此，伏泠再不能说什么。他叹了声气，仿佛妥协一般，语气也松弛下来：“端王如何了？”

“公，我先听人说，端王病得都快死了。”清杳自己抹了睛，抬仰望着伏泠，“南巷那边都在敲锣，你怎么还把他救活了。”

此话一，伏泠也是抬袖闻了闻，袖间满是雨后林那蒙蒙的气味，似有几分香，与他一贯沾苦的气息分毫不似。

莫通瞧着凶神恶煞模样的清杳，忽地一个鬼脸来。清杳立时被吓得一缩，躲伏泠怀中，角都挂上了泪。

“认错了？把他认作什么人了？”清杳一下好奇起来。

伏泠这话说了像是没说，清杳撅嘴站起，还想追问，却见说完这话伏泠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尽，浅浅留下些许余影。

“也罢。”伏泠落座，清杳立时跑来他边，侧目仇视莫通，很有些牙的恨意在。

这是要禁伏泠的意思。伏泠自知他一时冲动了脚遭人猜忌，此时到底是无法扭转了，只好先服下来。

“不去。”伏泠脆回绝。

“已无大碍。”莫通也是退开半步，向不及他腰的清杳了，又对伏泠说，“公近几日先住府上，行装有凤城军收拾，不必担心。”

天有什么好瞧的，天又不会说话，清杳时常这般想。这样一个独来独往的伏泠公，如今却把一个大人认错了。

伏泠心知端王此时活蹦的，可如何不忿此时也只能往肚里咽。

清杳更是气势汹汹地冲上来，两手叉腰，拦在莫通面前。

“多年未见的故人。”伏泠呢喃似的说。

“久仰公清名，断不会如此。”莫通扶刀，神恭敬肃穆。

院门恰在此时被敲响了，一位穿甲佩刀的将军大步来，立在伏泠跟前：“末将莫通，来与公商议西行之事。”

厌烦我们。”

“我与他去吧。”莫通，“近来京中无事，只殿下还要劳公多照看。”

清杳趴在他怀里，鼻翼翕动，在他袖角不住地嗅了又嗅，许久才说：“怪味，您淋雨了？”

伏泠不怒反笑，：“你们这般迫，也不怕我伺机报复？”

“殿下已上疏请命，封公为太医校尉，比秩千石。”莫通不为所动，“若公不从，一罪贻误军情，二罪违抗皇命，还望公三思。”

“好。”伏泠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