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庭院里的花树上都堆满了积雪。
爱德华很少让他们刻意清扫,他一直都很喜欢这种自然界的景观。
除非是连续下了好几天好几夜的积雪把小径彻底地埋葬,妨碍了正常的走路和运输,爱德华才会叮嘱他们把庭院里的积雪清扫干净。
“其实,相比于其它季节,冬天的寒冷肃穆才是最真实的?不是吗,布兰特?”
布兰特迈着步子走过铺满了精致石子的小道,想起爱德华刚出院,第一次走出卧室的时候。
那天他穿着纯黑色绣上了银色暗纹的斜襟长袍,手上拿着一本布兰特说不上来名字的书,看封面起来很古老。
爱德华拿着这本书站在窗户前面,黑色柔软的发丝慵懒地散在两颊旁,披散在肩膀上。
那人微微地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窗外萧条的景色,然后扯扯唇,转头看向布兰特,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来。
不同于苍白面孔的殷红的唇瓣一开一合,唇角微微上扬,黝黑的眸子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潭一样。
布兰特只觉得,爱德华极其地喜欢那种满天满地被冬天的大雪覆盖的感觉。
今年的隆冬也是布兰特这一生最最记忆犹新的冬天。
布兰特觉得自己自从记事以来,从来没有这么地敏感过。
生活陡然变得真实起来,每一天上演的一幕幕在布兰特的脑海中翻滚而过,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自己就像是被钉在了十字架上的耶稣基督,每一根扎在身上的钉子都永存不朽,被永远的铭记,无法从脑海里根除。
恰巧,每一根都是爱德华亲手钉进去的。
“爱德华怎么还没睡呢?”
快要走到别墅里面的大门时,布兰特抬起头,发现爱德华房间里的灯光还亮着。
于是,他站在小径上,停下了脚步,转过头,询问紧随其后的管家。
管家立刻移开了视线,恭恭敬敬地低垂着脑袋,犹犹豫豫地说:“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拜托,你就不能直接了当地一次性把话给说完么?!”
布兰特恼火地低吼了一声,管家偷偷地瞟了布兰特一眼,然后继续弯着腰好声好气的说:“季先生还在少爷的房里没走呢……”
听到这句话,布兰特显然是浑身一愣:“那姓季的,从我离开一直到现在都没出去?!”
管家十分老实,慢慢的摇摇头:“其实也不是,准确地说,季先生中间出来过一趟,是让我们递些茶水进去给少爷……”
“好了,我知道了!我没有那么关心他的事情,不想知道那么多。”
布兰特不耐烦地挥挥手,冷哼了一声,抬起头又看了一眼。
爱德华的窗户口,那里的灯光还是亮着,而此时此刻,他正在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待在那件布兰特熟悉的房间里。
布兰特冷着脸,快步地朝着别墅的正门走去。
“布兰特先生,您是不是直接回去休息?”
被爱德华叮嘱过,一定要照顾好布兰特的管家急匆匆地跟在布兰特的身后,生怕跟丢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