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劭看着地上的空坛问：

“要吗？”

戎克眯着，神醺然，突然咧嘴一笑，轻声：“沈劭，你很好，你长大了。”

“长得很好。”戎克哼。

“徒弟，我要是不小心死在回上，你怪不怪我？”

这一次因为老汉临死前的誓言，那抹凡魂及时苏醒推了他一把，下一次呢？他并不后悔这一切，可又忍不住想，如果他有什么事，沈劭会怎么样呢？

他们需要灵草、丹药、灵气、灵石、鬼仆、鬼差、灵...需要的如此之多，但更重要的，他们需要匡扶

戎克不以为意地笑笑：“冷的时候烧一烧好的。”

他一路经过十来个空无一人的村庄，其中十不足一的是修的，剩下的都是“仙人”的杰作，在上的仙修不会直接对凡人动手，可他们纵容、包庇、挑拨、怂恿...

“还有什么？”

也不会有炼城，不会有，不会有今天的北域。

“...不知。”

“我可以学一仙门疗养的术法。”

“没了。”沈劭颠了颠空坛：“什么味？”

沈劭艰难地了两下，低声：“被罡风击中...不一定就魂飞魄散了。”

戎克了有些昏沉的，嘴角一挑：“你试试不就知了？”

沈劭将他连被一起抱怀里：“那师尊醉了吗？”

“凡人的酒喝了真的会醉吗？”

“是啊，我也这么安自己...”戎克自嘲地低下。

北域还不是域的时候，改修没多久的戎克在雪野里漫无边际地走着，觉得自己像行尸走，仇恨与愤怒在腔里时有时无，疲惫与茫然反倒有形有质。

沈劭伸手接，那人使坏地收回手：“小孩不能喝酒。”

抱酒回来就招招手，沈劭不情不愿地递给他，还：

戎克有不好的预，频发发情的还有破除无望的心带来的后果比原本想象的更严重，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它曾有裂山分海之能，现在却保不住一个凡人的魂魄。

戎克被他逗乐了，抢过酒坛到底，空坛扔地上，突然问：

“你要是不多闲事，就没我了。”

修的人几乎每个都特立独行，但几乎每个修都会骂戎克惺惺作态，貌岸然，他的比自恃正的仙修还多。

“这次我托大了，差没回来。”

“那你还喝？”沈劭皱眉，伸手摸他的肚。

沈劭瞥了快见底的酒坛，问：“怎么好了？”

戎克想了想：“像吞刀，拉的嗓疼，到肚里像火烧。”

沈劭蓦地变脸，咙里像堵了铅块，什么也说不。

戎克长叹一声，闭上，声音是一酒过的沙哑：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普通人，让你失去我，你恨不恨？”

“......”

沈劭佯装羞赧，抿嘴一笑：“我的脸说它很荣幸。”

“那你听好，我不怪你。”沈劭把埋在他颈边，默了良久才：

他说着又喝了一，抿了抿嘴，把酒坛抱在怀里，摇摇：“不，你没长大的时候就很好。”

“没能把他送回，老人家替我挡了一击，他其实有大功德，可惜了...本可以回的...别告诉土他俩，留个念想也好。”

他不知自己为什么还能活着，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他知自己是众生贪的对象，这个世上，怀璧其罪，无璧也罪，天地浩，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沈劭无奈一笑，撩开衣摆坐在他对面：“师尊，你看看我，小孩？”

“你从不说我多闲事，我要什么你都全力支持，还有嘛...”他吃吃一笑，沈劭也忍不住跟着笑，还悄无声息地把酒坛从他怀里扒来：

戎克白：“不是最讨厌仙修了吗？”

沈劭浑僵冷，愣愣地看着他。

说着，他拍开酒封，也不拿碗，仰起就着坛猛，豪迈的与他病态的面格格不，但很快，血重新回到他脸上，他像没事人一样抹了抹嘴，抓起被拭溢到脖和的酒，朝沈劭扬起剩下半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