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了，他在此的确已消磨太长时间，随意踏一步，一阵青光闪过，消失在众人面前。

关震向后看去，在地上躺着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跪在地上垂首行礼，少年一改平日飞扬脱的个，神态恭敬严肃，一青霓袍虽已破破烂烂，上却不见了伤，也多了丝神气。

“哎，我们天师吧，都知要是捉鬼的时候遇到一个冷面不说话的男人，那么这只鬼就跑不掉了。有人说他是活了很久的天师，也有人说他是冥界的差，但大家都不知的是，前辈其实是个很可怕的人”想到自己在家读到的先人札记，何南萁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或者说，鬼……”

“但听前辈吩咐。”

“你既已醒了，我便先回冥界，若有变故你在此前来接应。”

“还有，你们此次算是走运，这个人鬼原先在冥界受了伤不算太，又太过谨慎留一分法力保护本，故而你们才能与他缠斗这么久。下一次你们再遇到这情况莫要单枪匹地上了，咖啡店被我施了结界，你们不妨先躲到这里等待援助。”

“是，多谢前辈。”

“！吓死老了，这就是那个恶鬼吗？长得真TM恶心。”史明恶心得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想离这东西远，就算知这东西本不来，可看到这么作呕的一幕还是让他心里膈应，亏他刚才还觉得这团萌萌哒来着。

“你说关前辈吗？认识，当然认识，哪个捉鬼的不认识关前辈？”何南萁咕嘟咕嘟往肚里，跟本没注意他表哥陡然沉下去的神，“我来的时候家里人就特意嘱咐我，到了平城若是见到一个抱着重剑的长发男人，一定要行礼拜见，说是我们严何两家先祖的朋友，不能怠慢。”

“可也不能由着他们害人啊？真要有什么鬼怪也要我们警察先上，一昧地躲着不是办法。”

“无妨，举手之劳罢了。”关震无意久留，随答，收起玻璃罐转回冥界。

“我还不知有这事呢？”严茗微愣，笑得愈发温柔，搞得何南萁一激灵，赶一脑全代来。

要再逗，却被纪君然疾手快地一把打开了手，那小东西竟趁着史明不注意，悄然翻了个面，块下的一排排尖齿并一条恶心的长，红的手像一堆挤在一起的蛆般蠕动。

他这一走前一秒还站的笔直恭顺的少年一下就没形象地在了地上，嘴里不住嚷嚷：“哎呦，累死我了，早知就不自告奋勇自己过来了，要不是前辈在我这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嗯”关震虽惜字如金，可也有问必答，他微微：“这只鬼生前是个靠乞讨为生的浪汉，因为胆小，经常被别人欺负，死后化作一只胆小鬼。百年前世事动民不聊生，便大着胆吃了一次人，从此迷恋上人滋味开始祸人间，后被打阿鼻地狱，前段时间从地狱逃了来，我受命助平等王捉拿于他。”

严茗心里不住唏嘘叹。

鬼是如此，人又何尝不是？死刑，无期亦或有期拘役，这世间有多少家破人亡，妻离散？滔天罪恶经过一层层德的审判与人的拷问，义正言辞的指责最终只变成一纸判书，无尽的罪恶接受有尽的惩罚，金钱有时竟可与生命等价。凡人只觉地狱丑恶，殊不知人间亦是如此，或许地狱的存在至少能给死了的人一个代。

他是分尸现场看多了，心里变态了吗？

他是差，见过大，遇过大恶，罪恶重，地狱不过一十八层，千年再久，沧海难变桑田。他捉鬼杀鬼，换不来时光倒，遗憾难平，反倒不如看开。

他停下脚步，转看向少年，淡然：“何家弟？起来吧，以后无需多礼。”

像是想到什么，男人又补充：“这次是我们冥界监不力，给人间带来灾祸，接下来冥界会有专人与人界对接，负责消除此事影响，相应的赔偿也也会和人界专门人员商榷，你们不用担心。”

百年来这恶鬼不知残害了多少命，其恶行恐怕罄竹难书，男人却语言平淡，就像一名无情的判官，只用一句话轻飘飘概括了恶鬼的一生，判定了罪与罚。

似乎是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关震剑眉微皱，沉思“人间的事我不太了解，人界与其余四界断开连接已百年有余，与冥界也只留下鬼门供灵魂前往冥界转生投胎，这事情一般都是谢必安他们与人界决策者商讨，我并不参与，只知人界有专门负责理这事的人员。此次回冥界，我会帮你们打听一下。”他气场大，仿若定海神针，一下稳住众人的心。

“前辈且慢！”少年清亮的声音从后传来，慢下了他的脚步，“晚生何南萁，遥城何家第二十三代孙，拜见关前辈，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那还真是麻烦了”史明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这本来是警察们要考虑的问题，结果反而要麻烦关震帮他们打听。

“好了，别摊在地上了”在他们谈话时一直保持沉默的严茗拿了把椅走了过来，他把坐着的少年从地上拉起又递给他一杯。趁少年喝的间隙状似漫不经心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认识关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