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人离开后，嬷嬷单刀直，“好了，想说什么，你现在就说吧。”

跟她用商量这个词？

甄素泠清丽的芙蓉面上还沾着几割开十二手腕溅的血，听嬷嬷这么说，便冲她微微一笑，见嬷嬷面有些讪讪的扭开，从善如地柔声：“这怎么能怪嬷嬷呢？都怪我之前钻了角尖，所幸现在想开了，既然已经成了彩绣坊的人，自然也要为坊中妹考虑，不如这样，等我养好了，嬷嬷挑几个好苗，我们商量一下时间，在舞坊里互相一下经验。”

甄素泠矜持地，“我确实是夷光夫人的关门弟之一，如果嬷嬷不信，我可以为您一遍碧波曳莲来证明。”

嬷嬷现在越看甄素泠越顺，人长的清丽无双不说，连说的话都是那么上，几斤银丝炭算什么？棉被也给了！本来她还担心甄素泠自恃门贵，就算有舞技傍也不肯轻易教导旁人，还在犯愁怎么说动她，这下倒好，人的识时务让她心里无比熨帖，只不过……这态度还是拿乔了些。

“不不，不用了，我信你。”嬷嬷笑眯眯地一回绝，她毕竟活了那么多岁，看过的东西也多，舞蹈这个东西，如同一个人写来的字，没有天分与有天分的人，来绝对是两个极端，甄素泠完全没有必要在这方面骗自己。

嬷嬷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接着想到些什么，再看甄素泠，就像是看到一座闪闪发光的金山般了冷气，夷光夫人！大邺朝凡是学舞的舞伎，没有不知夷光夫人的名号的，她本是先帝的幼女，封号夷光公主，与当今圣上一母同胞，自小天分众，段曼妙，十三岁就以一袭青衣复原了一支在前朝就已失传的碧波曳莲舞，引得草原汗王慕名求娶，却被先帝直言拒绝，双方大战一场，最后邺朝将那些草原蛮打退了三千里，让他们不敢再犯。随着年岁愈大，夷光夫人也越发醉心舞蹈，她终生未嫁，自创或复原了许多经典舞蹈，后来她命人不再称其为夷光公主，而是夷光夫人，相传她有三个关门弟，可不知姓名，没想到，没想到……想到这里，嬷嬷的里几乎要放实质的光芒，“甄儿，你，你……”

甄素泠面对两随时都会发难的猛虎，可以说是与虎谋，然而观她神却一不张，反而先起披上一件旧冬衣，然后才打开落灰的妆奁，割开隐秘的夹层，从中拿了件东西重新坐下，开便来了句不对嘴的话，“嬷嬷，我自幼师从夷光夫人，区区不才，有一舞蹈的薄底。”

嬷嬷心里这么

嬷嬷一想到甄素泠将来能在日斗艺上代表彩绣坊一舞倾动烟，到时候慕名而来的寻客能给彩绣坊带来数不清的银两的情形，顿时心情多云转晴，她转了转珠，有些嗔怪，“以后银丝炭没了只跟嬷嬷说，嬷嬷还能亏待你？”

甄素泠听完，垂沉默了一会，复抬起，乌翼似的睫羽缓缓扇开，自上而下看去睫纤长，分明，显得多情而缱绻，然而那双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却满是淡漠与无所谓，只是再次，“可以。”

“甄儿，你看你，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呢，早说了，不就不必遭那么多罪吗？”

囔，谁知你会不会因为怨愤我，单独相时一些过激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