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会不会答应？

甄素泠看着那支步摇，久久没开。程朗看她沉默，心急的同时如等待宣判的犯人，连呼都不由自主地轻了起来。

甄素泠扬手晃了晃木盒，神自若：“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去了，程公自便。”她说完，不程朗怎么想，行完礼后便直接离开了玲珑苑。

人说罢，不少年怎么想，她径直伸纤指将盒中步摇拿了起来，在程朗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又将步摇放回他手上，拿走了那个装步摇的紫檀木盒。

这……这是什么意思？

少女清清泠泠的声音缓缓响起，程朗明白，心上人这是委婉地拒绝了自己。

正是这支步摇，让她想起了自己上很可能还背负着一段婚约。

就在少年忐忑不安，心如麻时，甄素泠突然抬冲他一笑，程朗还没来得及欣喜，下一秒就像跌了三九天的冰窟。

见少年的心被自己得不上不下，甄素泠也不好受，忍不住埋怨自个健忘，现在这样，她倒是哄骗得程朗表明了心意，可自己这回答，跟欺骗情的骗有什么两样？不过幸好……

仿佛雨后带的梨被整枝摘下，永远定格在将绽为绽的动人时刻，朵朵梨堆簇在枝，上分以细细金线描边，白与淡紫互为渐变，相映成趣，宛如晨起的霞光笼在纯白的梨上，为它披上了一层纱衣。一两朵梨苞不甘寂寞冲枝，似乎下一刻就要吐绽放，最长的那枝枝上坠着两条垂银链，最下方镶嵌着两颗同样白紫渐变的剔透玉石。

甄素泠摸了摸手上的紫檀木盒，幸好自己反应快，哪怕现在不能轻易地接下那支步摇，可也要给程朗一个态度，让他知自己对他也不是完全无意。

因想着心事，甄素泠走路的速度不由地放慢了不少，正想得神，似乎觉有一视线死死地黏在自己上，她猛地扭，目光与站在暗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徐

少年被人反将了一军，垂首敛眸思考了好一会，最后终于想通了般，几步走到甄素泠边，生怕走慢了勇气就没了。他将袖袋里的锦盒拿递到她面前，了一气，“这个东西……我觉得很适合小。”

大邺朝的未婚男女如果互赠簪钗，基本与表白心意无异了。

见程朗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甄素泠也不是要故意这样模棱两可地吊着他，实在是这段时间过得太过快活懒散，导致她想接下少年那支步摇的同时，猛然想起了一件事，这才将即将伸去的手生生克制住了。

所以想送给你。

说不定……结果也并没有那么不堪。

甄素泠低看去，紫檀木镂空雕的木盒，盒面刻着仕女簪的画面，盒盖被少年轻轻打开，一支静静躺着的梨步摇就这么现在前。

一想到被拒绝，程朗本掩饰不住失魂落魄的样，就像冷霜打过的秋草，整个人瞬间萎了下去。

程朗：“……”

程朗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本以为甄素泠以后会避着自己，谁知她动也不动，甚至保持着刚才的语速继续笑，“程公的礼我很喜，多谢。”

“一个人赏的确无趣，可有婢女陪着，倒也应景。”

她要解决了这件事，才能安心与程朗双宿双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