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卿只说了句抱歉，他只是忽然想到，他和殿下真正缘分的开始，也是在两年前的中秋宴上，只是今年皇帝欠佳，便没有大摆宴席。

贺卿也跟着笑了，他转看向林询，又复无奈地摇了摇，像是拿他没有办法似的，只说：“林相，我记得，我们是死敌。”

来报的是大理寺卿，或许是怕贺卿追究，他是亲自来报的。

百般滋味上心，贺卿便不再看，转而对林询说：“林相，我们对弈一局？”

贺卿神如常，神却冰冷了几分，只说了句：“右相，慎言。”

贺卿拿着茶盏的手顿了顿，随后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没再说话，可他的表现早就卖了他的情绪。

他们的关系如今一两句话也说不清，在林询看来，或许是在长安京城这个牢笼里，可以说上几句真心话的半个知己。

只是他没想到，这件事事发偏生又是皇帝毒发的时候，掐的这样准。

结党营私，被皇帝发现了，叫去御书房责问，结果皇帝气急攻心，了过去至今未醒，淑妃娘娘将陛下病倒的罪责推诿给了诚王，将人打了天牢。

可是在这纵横错的棋盘上，乎贺卿预料之外的，却是白青岫了事。

林询像是看透了什么似的：“你是人，你喜上的不过是另一个人。”

贺卿便又喝了一声：“闭嘴。”

林询举杯邀明月，一饮而尽，这桂酒醉人，或许是人自醉：“哦？

原来从始至终，林询才是最通透的那个人。

这世上，除了自己，便是敌人，时局动，文武百官各有阵营，除了自己，不与任何人同合污，有人说自己是自视清，不过是看不惯他们罢了。

赵大人说了一通废话，意思大抵是：诚王没着律法办事，释放了有些本该有罪的，轻判了有些本该死的官员。

是吗？可我觉得，是在下单方面把你当死敌吧？”

郎才女貌，甚是般，这才是正常人的喜和恋不是吗？

林询无奈，恐怕现在比谁要淡定的人心里其实比谁都慌。

“咱家记得，这些事情，是赵大人的意思？”贺卿底淬了一层冰，只瞥了大理寺卿一，便将人吓得一哆嗦。

贺卿神未变，又落了一，倒是林询坐不住了又被贺卿摁了下去：“急什么，先下完这局。”

陛下看重诚王，你别站错队了，你怎么不知，陛下没有留后手，我没有留退路？”贺卿起负手而立，居临下只看了大理寺卿一，便抬了喊了跟随他来的侍从们，“朔月，我们回去。”

贺卿落一总是要思索许久，最终还是输了这一棋局。

等到棋局结束，那一月也挂在了天空中央，清冷的月光洒将下来，似乎连夜也凉了几分。

他知这件事，但只想着日后事发，也能帮人收拾烂摊，算是个教训，教他为官之，什么能什么不能，明哲保才是正，就算让你这件事的是你的上司也不行。

宦官又怎样，是男是女又怎样，王皇孙又怎样？

林询觉得没意思，但也只是嘴上这样说，最终还是又开了一局：“不下了，今日九千岁的心思都不在这，怎么下，赢得没意思。”

“我以为，你会同诚王一起。”林询调侃了句。

蓦然间，贺卿便消失在这酒楼里，留下了方才起用帕不断地汗的大理寺卿和林询。

“赵大人，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不然呢？”贺卿坐的位置是好的，从这里可以看到楼下的风景，看到护城河，看到繁华的长安，看到这一圆月。

“他倒是好，不同我说一句就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林询的量比赵大人要上不少，姿如松，谈吐气质便有所不同，这番话像是自言自语，而后又转看向大理寺卿，“赵大人，既然来都来了，不如我们叙叙旧？”

大理寺卿听到贺卿这样说，直接哆哆嗦嗦地跪了下去刚要解释。

现在的贺卿，或许更像一个人了，为了这半个知己，林询觉得，他或许可以赌一把，赌以后的山河无恙，百姓安居乐业。

“好，我也许久未同你切磋了。”林询论武艺比不上贺卿，可这文的是一直不服贺卿的。

“这里无人。”林询笑了起来，“就算有，这周围都是督公的人吧？人皆有七情六，就算你的喜不为世人所容，可我偏认为这世上的诸般意都是平等的。”

“你这样说，可就轻贱了你自己了。”贺卿瞧见街上一对年轻男女并肩在路上走着，或许是年轻的恋人，也或许是年轻的夫妇，男不知说了些什么，女羞涩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