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自己又怎样？还要回应他吗？我现在是九五之尊，为什么要去回应一个曾经羞辱过自己的阉人的情？

贺卿到底想要什么？白青岫不知，他能猜三分，这三分里又只能再信三分。

白青岫遣散了随从，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实际上，贺卿派来守着自己的暗卫，一直还守着自己，白青岫也懒得置，他救过自己的命。

这时才听到林间窸窣的声响，辰月一个掠跪在了白青岫面前：“陛下。”

小内侍答：“回陛下，那地方终日不见天日，虫蚁蛇鼠什么的都有，应该是冷的。”

白青岫笑了一声，像是自嘲，挥了挥手，示意人退下，原来他是这样说的，他早就料到了自己的野心，也料到了自己不会容他。

“那是以前。”白青岫笑，“如今你家主是朕的阶下囚，那还是吗？”

辰月闭了闭，似乎隐忍着什么，暗卫不比细作，演技总是不过关的：“公说，如果有一天，他死了，我们也不必向您寻仇。”

权有势的人家以豢养娈取乐以彰显他的份，而自己只是他的其中之一罢了。

白青岫心成了一团麻，面上却不显，如今的贺卿放弃了所有的权势，一心想求死，似乎什么都不能影响到他。

“你且去吧，朕不会杀他的。”白青岫这句话是给林询的一个承诺，也是给自己的。

想着想着，便又想到贺卿那去了，白青岫了额角，有几分烦躁，传唤了内侍，问他：“冬日天牢里会不会很冷？”

最近朝臣们也在一直上奏疏说选秀的事，白青岫忽然想到许久以前的事了，他本该有妻的，却被贺卿搅合了，那段时日还被折腾得不轻。

贺卿中有经天纬地之才，用他岂不是比杀了他来的更有价值？可或许皇帝更需要的是庸才，罢了罢了，活着便有希望，若是有朝一日被放了来，饮酒作诗，寄情山，也是快意的。

只是可惜了贺卿的这一腔情，喜谁不好，偏偏喜王皇孙，喜得险先让自己丢了命。

听及此，白青岫便愈发烦闷了。

林询言又止，终究还是退了，他本想说，贺卿情如许，你又何必忌惮他的权势，可白青岫如今是天，皇帝皆多疑，不容权臣，又怎么会在意另一个男的喜。

他给了自己想要的，自己也给他了，不过是等价换罢了。

“辰月。”白青岫唤了一声，没有声响，又唤了一声，“别让朕遣人把你抓过来。”

可若只是简简单单的主对的喜，贺卿一生算计，本不必到如此。

“属下的主是陛下，任务只有保护陛下一条。”辰月回答得不卑不亢。

“你的主遭难，你什么想法？”白青岫问他。

“你这算不算背主？”白青岫戏谑，“如果朕要杀你家主呢？”

“公说，属下到您边便是您的人，不再是他的人，保护好您便是为他尽忠。”辰月神闪烁，略微变了变，回答得却是认真。

如今后空虚，却俨然没有了想要娶妻纳妃的想法，觉得这些大臣家的女儿都有浊气，还不如贺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