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宸许久没有说话，顾云暻心中焦急，却也没有迫他。

照原计划，陆老爷北上这一趟是去拉拢几位租界的大佬，不论商谈的结果如何，都已经超了原本的归期。

对方却没有张嘴，只是垂着，线长的睫微颤了一下。

陆月宸将手搭上肚，又到底，低低的说，“老夫人让我赘许家，不过是想找个理由把我丢去。”

“宸儿，你不是累赘，不你是什么样，暻哥都愿意永远照顾你。”

陆月宸多么想相信这样好的誓言。

陆月宸手中微微攥了攥，自嘲的笑了笑，“我一直知，自己不过是个累赘，只会拖累别人，又是个不男不女的怪……”

说着，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这段时间，暻哥你一直没来看我，怕是已经厌烦我了吧？”

“宸儿，你相信我……”他着急的开，却又被陆月宸轻轻的打断。

顾云暻已经派人报了警，却一直压着消息没敢走漏，案只是在暗中调查着，最主要的是先找到陆老爷的下落。

顾云暻心中一，“宸儿，你当然不是……”

“暻哥，总有一天，你也会累了，烦了，盼着把我像个包袱一样丢去。”

可事实摆在前，令他百莫辩。

“宸儿，不要逞。”

顾云暻心脏一阵缩地疼痛，陆月宸落寞的样，让他生满满的怜惜，声音也不禁放得温柔。

然而再抬时，双眸之中只有的忧

“慢。”

轻微的踢动自他腹中传来，他垂下，目光落在自己前隆起的浑圆，“如果不是这个孩，暻哥你是不是也盼着我赘许家？也好少些包袱。”

顾云暻心中一慌，急忙否认，“不是你想的这样，商行最近事情太多……”

“怎么了？”顾云暻看他情绪有些不对劲，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暻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没用的废人。”瘦得线条清晰的下颚线，单薄的手腕攥了被褥，显些许脆弱之。

这件事他本没打算现在说来。

顾云暻像是以往那样了他的发，陆月宸却微微侧过脸，避开他的动作。

“我自己来。”见到顾云暻，陆月宸微微撑起，扶着肚缓缓起。肚腹沉重，无力，让他就连起也变得困难。

对于他的过于小心谨慎，陆月宸有些冷淡，“我自己可以的。”

他转过放下碗，推到床的桌上，“是不是现在没胃？那等一会儿再吃……”

瓷白的勺，盛一勺晶莹的粥，他散淡淡的气，喂到陆月宸嘴边。

顾云暻顿了顿，“老夫人只是关心你……”

顾云暻还是不放心，替他盖上被笼在腹，“你别动了，我喂你。”

他又沉默了。顾云暻简直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我怎么会哄你？”顾云暻实在没了办法，只好将事情全都说，“商行这阵太忙，我是实在不开，这事儿其实也瞒不了多久了……”

陆月宸扯着，忽然笑了笑，“暻哥还愿意哄我，宸儿也是开心的。”只是中仍旧是藏不住的低落。

陆月宸听完他的解释，底闪过一抹思虑与计算。

捧在手心怕摔了，在嘴里怕化了。可还是不怎么都不够。

顾云暻立即把粥放下，扶着他帮他靠在床，又细心的在那笨重的腰下两个枕。

若是让陆老爷遭遇不测的消息传去，先不说外面如何，陆家恐怕内就先垮下来了。

“怎么可能？你从来都不是包袱。”

而跟陆老爷一起前去的几名随从，尸已经陆续被发现，恐怕一行人是在路上遭遇了不测。但陆老爷始终没有找到人，所以也无法判定是否还活着。

永远……

顾云暻心中生了一满满的心疼，却又不知该如何宽他，一只手抚上他的肩膀，无奈，“宸儿，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你不用为我这么多，这些事情我自己可以的。”

陆月宸终于开了，“暻哥，我很激你的照顾，可是……我不想当个废人。”